祁光靠在旁边的树上,按压着自己的伤口、紧紧盯着远处的迷雾。
在明晃晃宛如利剑的车灯之下,雾气折射出一种奇妙的光泽。就好像是墨水滴落在清水之中缓缓晕开,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和迷幻。
风从四面八方集散而来,黑色的风衣被吹动得翻飞、彷佛一点点舒展开来的羽翼,轻缓地落在浓雾之中,闭合着琉璃似的光线。
扯了扯嘴角、祁光有些艰难地笑了笑。
如果不是因为不会抽烟,他现在都想要伸手摸口袋,把那盒从王伟正那里顺来的香烟点上、叼在嘴边了。
“来的可真是有够晚的,”祁光轻声说道,“跟大明星一样。”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头就靠在旁边的树干上、龇牙咧嘴地开始给自己身上伤口止血。
刚才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狠了,虽然看起来是抓着自己的胳膊要咬下去、但是却朝着自己的心口也来了一下。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暂时不想杀掉自己,加上白令突然前来、恐怕刚才祁光就交代在这儿了。
不过即使是如此,他现在也感觉自己身上疼得发慌。
‘真是疯了,’他抬起头看着远处,‘你可一定要处理掉这个问题啊……’
‘这个家伙如果真的是你跟我说的那个家伙,那么她真的非常、非常、非常危险,必须要解决!’
祁光心中如此想着。
而另一边,红蜘蛛则是默不作声地盯着远处的雾气。
沉思了片刻,她问道:“又是谁?”
“是对策局?还是委员会?还是某些想要来分一杯羹的?”她站直身体,“藏在雾里面,是因为面目可憎、见不得人吗?”
伴随着她的话语,靴子踩踏在泥土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从迷雾之中走出来的白令拉了一下自己的围巾,平静地看着远处的红蜘蛛。
在看到白令之后,红蜘蛛的表情微微一怔。
她歪了歪脑袋,有些讶然地问道:“是你?”
“你不应该已经死了吗?”她的声音里带着迷惑。
听着红蜘蛛的声音,白令的心中微微一动。
‘这个女人认识我?’白令想到,‘她是红蜘蛛的核心,此前我应该和她没有见过面才对,但是看她的样子,过去好像和我打过照面?’
还是说跟红蜘蛛接触的人其实并不是自己,或者说,并不是现在的“自己”?
目光扫了胸口,白令若有所思:‘难道说原世界的我曾经和红蜘蛛见过面?不过这不应该啊,如果真的见过、日记本上不可能完全没有记载……’
还是说红蜘蛛只是远远地看到过自己?又或者是从其它人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存在?
虽然说原世界的自己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去做某些事情,毕竟预知未来的能力代价实在是太大、以自己谨慎的性格肯定不可能在毫无保障的前提下大闹一场。但是就算不整大活,搞点小动作还是没问题的。
比如说指点孙元让,为他点明前进的方向。又或者是利用先知先觉的优势搞钱,建一个大型的秘密基地。
白令有理由相信,或许是原世界的自己在做某些事情的时候、被红蜘蛛,或者是红蜘蛛认识的人看到了。
也因此她才会觉得自己“没有死”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这么想着,白令澹澹地说道:“我的运气一向很好,死亡离我的距离一样永远是那么和谐。”
“反倒是你,”白令从手提袋里取出两根试管,鲜亮的液体在试管之中流淌,“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今天,死亡的镰刀或许要来收割你了。”
“就由我,来为你赐予命定之死。”
闻言,红蜘蛛微微眯起眼睛。
她轻笑了一声:“有意思。”
“是你的眼睛分析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信息?还是说你提前获知了情报?”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但是很遗憾,就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