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方向;波西米亚应该早就捡回了面具,也许两人能在路上撞见。
越海号实在太大了,三层又充斥着形形色色的厅廊门道;她不得不接连走了好几次回头路,试探着转了几个弯,这才总算再次看见了工具间的窄门——好在大部分进化者都被紧急召集了起来,她这一路上没有几个人挡路。
“波西米亚!”
她已经丢掉了负担根本不再顾忌了;因此这一声叫得十分清亮,来回碰撞着走廊墙壁荡了开去。
但四下一望,既没有波西米亚的影子,也没有她的回音。
看来是已经拿上面具走了?
她扫了一眼工具间的窄门,刚要伸手拉它,又突然顿住了——她原本是想看看面具是不是还在里头的。此时灰白色的窄铁门紧密地贴合在墙上,里头无声无息,连“纯触”也没有察觉里面有什么声响。
……让她产生了一点儿轻微紧张的来源,连她自己也说不好是不是工具间。
轻轻一亮,蜜糖色的一只左手就伸向了窄门。负责战斗的右手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一发现不对就能够立即吐出一股意识力——不过就在这个时候,走廊远处一阵脚步声叫她蓦地抬起了头。
一个生着张长方形脸的男人,步伐匆匆地从走廊口露了头,目不斜视地直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林三酒一怔,立即反应了过来:“等等!”
这个人一定是奥克托的室友——奥克托已经发现他还活着了,总不可能仍然维持着室友的脸。
她又喊了他一句,几步从工具间门口退了回来,匆匆朝他走去:“是我,你还记得我吧?”
长方形脸猛地顿下脚望了她一眼,表情仿佛一块砖头似的凝滞不动,好像忘了两个人曾经交谈过一次。
这个表情……有点眼熟。
就在她微微皱起眉头的同一时间,走廊另一头又响起了一阵脚步与人声——五个似乎正在进行临时巡逻的男女进化者,正一边交谈一边朝二人走来;林三酒咬了咬嘴唇,微微别过头,目光在奥克托室友背后扫了一圈。
这里没有弯道岔路,如果顺着这条笔直走廊离开的话,他们得在身后咬上好一会儿;如果他们是听见消息冲着自己来的,不如干脆直接动手。
“前面的,”为首一个男人朝他们喊了一声,“留一留脚!我们接到通知要找个人,是个女的——”
他的声音说到这儿,就忽然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林三酒甚至能感觉到他愣愣的目光烧在自己后背上:“个子很高……”
“就是她!”
另一个女声叫了一句,声音尖尖的脆脆的。“快,快抓住——”
就现在!
她的心念一动,却没料到自己竟然还是比人晚了一步。
林三酒甚至没有来得及留意长方形脸究竟干了什么,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干——只知道在她的余光中,长方形脸的影子似乎花了一下——紧接着,一片白光就淹没了她的视野,顿时什么也看不见了。
当她心脏一紧以为自己遭到了对方攻击时,紧接着却发现身上没有被任何东西碰着的迹象;在白光强盛视力失灵的这么短短几秒间,林三酒顺着记忆中墙壁的方向急退几步,想将后背靠在墙上,至少争取到一个安全的方向。
紧接着,她却“砰”地一下撞在了一个软软热热的东西上。
毫无疑问,那也是一个人。
林三酒立即向旁边一跃——就在这时,白光霎时像舞台帷幕般落了下去,一切景象重又回归了色彩与形状。
……只不过,这些色彩与形状却和刚才不大一样了。
她慢慢低下头,看着绿水浸没了自己的脚腕,轻柔的水波一阵一阵地推上她的腿。裤管和鞋子都被泡得湿透了,好像已经在这儿泡了好长时间似的。越海号的走廊构造与陈设都像梦一般消退得无影无踪;绿树掩映在遥遥的对岸,云影在水汽中氤氲,宁静水面微微地皱着松了,又皱了起来。
另外五个人与她一样,此时都站在水里,一个比一个愣神。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