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她笑了一笑,说。
“我、我知道……不好意思,我只是有点事需要赶紧回去处理。”谢风也感觉自己的态度对救她的人不太礼貌,找补了一句。
“回哪里?”那女人漫不经心地问。
什么?
“不是说要回去么,回哪里?”
谢风张着嘴,明知道这是一个自己应该很快能答上来的问题才对,却还是结结巴巴了两秒,才说:“我……我住在一家旅馆里。”
那个窗前的人影忽然坐直身,弯下腰,从她的扶手椅另一侧拿起了一个什么东西——谢风的书包。
“你钱包里只有三个硬币了,”那女人将书包放在地上,问道:“什么旅馆,价钱这么亲民?”
“你——你看了我的东西?”谢风感觉自己此刻应该生气,嗓门提高了,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愤怒也挤不出来。
“我把你领进门,总要知道你是谁。”那女人叹了口气,“万一你出了什么问题,我也得知道该联系谁。不过……正如我想的一样,没人可联系。”
谢风抿着嘴唇,没说话。
“你的苹果被我吃掉了。”
“啊?”谢风一愣——这个女人讲话的风格,怎么这么随心所欲、跳来跳去的?
等一下,她的苹果!
“可是……我就那一个苹果了……”谢风小声说道。
那个女人静了一会儿,终于将双腿放了下来,从椅子上站起身,慢慢走到了沙发前。由于背光,她的面容都隐没在暗影里;只能看出她个子不矮,大概有一米七,比起身型纤巧结实的谢风来说,高了半个头。
“我叫东罗绒,”她平淡地说,就好像刚才谢风问了她似的。“你叫我什么都无所谓。”
这个时候,谢风有点拿不准该不该自我介绍了。她不想撒谎,可她也不敢对一个帝国人报上真名。
“没有家,也没有钱。除了你自己这具身体之外,你一无所有。”东罗绒声音沙哑柔软,话却一点都不客气。她抬手指了指身后的落地窗,问道:“这里,和外面那一个世界,你觉得哪里更安全?”
……谢风留下来了。
谢风告诉自己,这是暂时的,她之所以留下来,主要是因为东罗绒说得有一点道理,再说她还给自己叫了一个房间服务。这个时候发扬高风亮节就有点不现实了,餐点被送上来的时候,谢风差点把脑袋都埋进盘子里去——她咬下一口羊肉时,就像是要比一比牙齿和叉子孰硬。
东罗绒似乎把她当成了一出娱乐节目,边啜着那杯冷酒,边看她吃饭。谢风长这么大还没被人盯过吃饭,等塞了一半肚子时,她总算有空感到不舒服了,抹了一下嘴说:“那个,虽然我留在这里,但我还是可以继续去打零工……饭钱我会还给你的。”
可能再也没有比“厌恶”更适合东罗绒的表情了——当她微微一皱眉头、流露出厌烦之色的时候,谢风的思维忽然转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她有点懂为什么世间会有那种以受虐为爱好的性癖了。
“你别还给我,不要省钱,随便点,要点什么就点什么,就当是我还你的苹果了。”东罗绒说到钱的时候,表情就像看见了一只蟑螂:“你高兴的话,还可以把床单浴袍枕头全部剪碎,台灯、盘子和杯子都打烂,照价赔偿就是了。”
……她说话时的语气,让谢风觉得她已经干过不止一次这种事了。
“你和钱有仇吗?”谢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勉强开了一句玩笑。
东罗绒望着她,那双眼睛在灯光下仿佛带着酒波的色泽。
“是啊,”她十分认真地答道,“你要不要钱?我的钱包,首饰,手表,你可以随便拿,我的衣物都很贵,回收名品的二手店会要的。”
这个女人太奇怪了吧,谢风心想。
不光是鼓励她做贼;东罗绒不问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也不问她为什么会摔倒在雨里的马路边,连那一个追骂搜找她的男人是谁都不关心。相反,她却对谢风在街头上的生活、她的学校,她以前的经历和泪城里的逸事很感兴趣——谢风发现自己大概是一个很容易受外貌蛊惑的人,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