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解锁,递了出去。另一只藏在衣服口袋里的手,为了不抖起来,紧紧地攥成了一个拳头。没人提“52ggd.”这个词,它有点儿可笑了。
对方什么也不会发现的,因为手机里根本没有乔教授的电话号码。他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有风险,他知道二人接下来每一天做的事都有风险,所以早早就背下了乔教授的号码,出门前约定好了:假如自己安全,那么在七点钟时会给她发一条消息,没发,就说明屋一柳出了事,千万不要联系他。
没想到离开乔教授家的第一天,他就出了事。
那人看得很认真,在变形人里能找到对工作尽职尽责的人可不容易。屋一柳看着他那张被手机屏光染得发白的脸,有点儿怀疑他是不是在顺便满足自己的窥|视欲。
“刚才跟你说话的那个女的,是什么人?你们说什么了?”在一无所获之后,那人自然而然地将手机揣进了自己兜里,问道。
这是试探他知不知道麦隆的进化者身份吧。该不该说?该说多少?
屋一柳死死咬着下唇,过了两秒,小声说道:“我……我听说她那种人,有办法可以把我带出去。”
“带出去?哪种人?”
说多错多,他最好还是只给一些模棱两可甚至答非所问的回答,让对方自己补全答案——从对方补全的东西上,他说不定反而能获得新的讯息。
“我、我不想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很怕……”
“啊唷,有志气,”头顶上响起了一声笑。“看不出你还很会幻想,还想着出去。你知道的不少啊,然后呢?”
他的意思是,他也知道其他末日世界的存在?有可能吗,随便一个变形人,就知道得这么多?
屋一柳手心里全是汗。
“她说……她听说有的人能帮人——能带人出去,可是她不能,她也不知道谁能。我求她给我打听打听,她同意了。”他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像是在恳求原谅,低声说:“我也是无意间听说她这种人存在的,我只找到了这么一个,我、我错了。”
虽然是装来骗人的,最后三个字还是令屋一柳难受得好像连骨头都要蜷起来,话一说完,他的脸就火辣辣地发了热,好像挨了一巴掌。他宁可自己是挨了一巴掌。
头顶上沉默了一会儿。
“起来,跟我走一趟,”那人连自己是谁都懒得报,却以不容质疑的权威命令道。
不行了,看来他只能到此为止了,他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诶?为什么是“走一趟”?
都不说附近其他变形人了,光靠这个男人和旅馆老板,也可以把自己按住感染了吧?
仔细想想,这样找他问话就很奇怪了吧?若想从他嘴里挖消息,其实把他感染成变形人才是最靠谱的办法。这个变形人宁可冒了获得假消息的风险也没这么干,很显然是特地——至少到目前为止——不让屋一柳感染的。
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用得上正常人的地方吗?仅仅是骗其他正常人上钩么?
被粗暴地塞搡进一辆汽车的后座之后,屋一柳就挤在两个变形人之间坐着,没有一点做小动作的余地。他注意到,那两个人虽然对他态度恶劣、语气蛮横,却果然都没有碰他露在外面的皮肤,更别提脸了。
屋一柳表面上装作十分害怕的样子——不,其实都用不着装,他只要把自己的恐惧真实流露出来就够了——心里却一直在反复衡量着这个局面。
目前已知:1,变形人知道进化者的存在。2,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他们已经暗中盯上了麦隆。3,他们出于某种原因,要保留部分正常人。4,屋一柳也知道“进化者”的存在,属于正常人里的“特殊资源”。
面对数个摆出来的事实,以为它们之间就存在因果联系,是一个很常见的逻辑谬误,这一点屋一柳也很清楚——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个想法。
莫非他们要留着自己给麦隆下套吗?
“拜托,”他恳求着试探说:“拜托你们放过我吧,只要不让我……不让我那什么,我什么事都愿意做,我当牛做马……”
那两个变形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