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青眸光随着殷甸众人而去,还陷在他们差点被总统发难的余悸当中。
却没想她倒是心细,竟如此迅速的反应过来,低声回应道:“夫人放心吧,殷先生的人在看守。”
顾北笙这才松了一口气,却依旧没有松懈半分:“明天就开庭了,这是最后关头,必须要确保证他的安全。”
好不容易冒险跟总统坦白,将事情来龙去脉顺出点眉目来,关键时刻,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她想再去确认一遍。
身随心动,越是紧张,动作越快。
三人一起去了监狱。
顾北笙隔着狱栏看到霍齐靠坐在内墙,微垂着头,没有半分心气。
即便是如此,顾北笙还是特意走近,喊了声:“霍齐。”
而狱中之人有气无力的抬起头,近散涣的眸光对焦至来人身上,也没出声,似是等着她问话。
顾北笙看清他的脸,才放下心来,煞有介事的关心道:“刚才有些突发情况,过来看看你,明天就出庭了,今晚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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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齐苦笑,他自然知道,顾北笙的言下之意。
怕他被沃克暗杀了,丢失了好不容易能扳倒沃克的机会。
时青眸光微撇瞥,又瞧她实在认真的模样。
夫人真是天使的脸庞,撒旦的嘴。
不过,他能感觉到,夫人不仅仅是为了扳倒沃克,心里对霍齐也有些许,并不想他不明不白的死了。
霍家被沃克陷害的事迹对霍齐打击太大,一时半会儿,提不起气来,只能半气半笑的缓缓回应:“多谢顾小姐关心,倘若总统守约,出庭之后能还我父亲清白,我离开王宫之前,定会好好感谢你,但是……”
他眼眸冷眯:“若是骗我,在去贫民窟之前,也要与你们鱼死网破。”
傅西洲神色瞬间肃起,往顾北笙身侧靠了靠,眸底的冷意十分凛冽,身上气息非常强大。
霍齐也笑了:“傅先生,我也不希望有那一天,你应该知道,一个亡命之徒什么都做得出来。”
言外之意,就算有他护着,他也不惧。
欧国人长相偏深邃,特别是他如此落魄模样,笑容里尽是偏激的血性,有种孤注一掷的狠意。
时青心下一沉,总觉得,霍齐的势力绝非不小,否则也不敢有这么大的口气。
傅西洲懒冷一笑:“霍先生似乎弄错了感谢对象。”
他修长的身形立在顾北笙身旁,微垂的长眸携着几分冰冷的傲慢,俯视着霍齐:“不管怎么样,沃克伯爵对你还有养育之恩,若出庭之后真留有半条命,理应先拜谢沃克伯爵,你说对吗?”
霍齐才得知真正的仇人是沃克,他只是沃克的棋子。
他简直恨死了沃克,而傅西洲却张口就提拜谢二字。
杀人诛心。
霍齐本垂放在地面的手掌,又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握了起来,眼底里迸发出狠厉的光,咬着牙:“多谢傅先生提醒,我心中自有一本账,该清算的都跑不了。”
多年被蒙在鼓里的他,此时满腔的恨意无处宣发。
傅西洲长手看似随意的搭在顾北笙肩头,暗暗使力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眸光却是愈发的冷:“可人生除了报仇清算,理应还有重要的家人,以及心爱之人。”
顾北笙偏头,浅眸闪过一束星光。
她听得出来,傅西洲在警告霍齐,若是他真不顾一切的要来伤害她,那么傅西洲也不会放过他的家人。
不过,这些都是建立在总统不守信用之上。
她相信,总统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只是听到傅西洲说家人、心爱之人时,心里难免有些悸动。
于傅西洲而言,她就是最重要的人。
果然,霍齐垂下了眸,血气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