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艰辛。
我们总算到了这个最为关键的时刻。
不仅我急切地想知道陆家天下至宝秘密是什么,陆岑音同样急切想知道。
打开外面的豆粒机关盖,我拿鲁班匙的手甚至有一些微抖。
这是多年来从没有过的心态。
我深呼吸了几口,闭上双目,想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却发现根本没有作用。
内心那股焦躁、忐忑与不安,如同体内的洪水猛兽,反复吞噬、撞击着自己。
陆岑音见状,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怔怔盯了我一会儿,柔声说道:“别担心,也别逃避。”
这句话是那晚暴风雨中我们去逮宋掌柜,当时陆岑音情绪几近崩溃,我曾对她说过的。
她绵柔若水的眸子,若空气中吹来的一股清爽凉风,瞬间将我内心那股烦躁消散的一干二净。
陆岑音应该比我更加害怕,但此刻她却显得比我更加勇敢。
她是一个无比特别的女人。
常常柔弱如娇花。
常常坚韧若磐石。
我心态一下和缓起来,将鲁班匙轻轻地旋进了里面的锁孔,微微往旁边一拧。
耳听“啪嗒”一声脆响。
地主老财那只抓袋口的胖手竟然自动松开了,米袋与手瞬间分离,在地主老财肩头上轻微晃动。
神奇无比的机关!
我小心翼翼地从地主老财肩头上拿下了米袋。
袋口黑幽幽的。
整个米袋空心。
陆岑音已经拿来了高光手电,往米袋里面照去。
米袋里面只有卷曲着的一片绸缎,别无它物。
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
陆家天下至宝,竟然会是一片绸缎?
我拿了旁边的镊子,将米袋中的绸缎给夹了出来。
陆岑音用高光手电在米袋里面反复找寻了几遍,冲我摇了摇头,表示确实没其它东西了。
一片只有小学生作业纸一般大小的绸布,质地虽好,但无论是绣工还是色彩,都显得太普通了,金陵丝绸市场到处都有。
我们慢慢地展开了绸布,仿佛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之声。
里面有字。
血字!
几行草书写成的诗,字体无比遒劲苍茫,充满着悲怆和仇恨,交织着瘆人的血色,一副萧杀之气扑面传来。
“天南地北四君家,共守佛珠庇华夏。万载麒麟首衔尾,百年世家不语花。”
落款是:“辛未年秋,九月十四凌晨三点,知节泣血书。”
房间里一片静寂。
仿佛能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我沉默不语,因为第一次看到了关于父母死亡的线索。
“佛珠”——我父母就是因为去西域找佛天珠而死。
“辛未年秋”——也就是公历九一年,他们是年初走的,死的时候正好也是秋天。
陆知节在十年前写下了这首血诗。
也就在这一年。
他被宋掌柜下毒,彻底变成了痴呆。
陆岑音也沉默不语,神情无比震惊之余,似乎若有所思。
半晌之后。
我们竟然同时抬头,再次异口同声:“你想到了什么?!”
我对陆岑音说道:“你先说。”
陆岑音闻言,点了点头:“我只能看懂诗的第三句,万载麒麟首衔尾。万载麒麟,其实是陆家家传一枚麒麟玉佩,它首尾衔接,历来都是家主佩戴在身上,象征着家主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