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冯掌柜的深吸一口气,看着被送还回来的礼物,冷冷一笑:“罢了罢了。既是如此,我也不强求什么。说实话,我们冯家的少爷,总是不愁没有人娶的。那我就不打扰各位了,布庄还有事,先行离开一步。”
聂屏书点头,目送着冯掌柜的离开。
媒婆子却留在了沈家的院子里,对聂屏书叹息一声:“聂娘子,其实这冯家是桩好婚事呢!你家的云姐儿也快要十六了,你们总不能把她圈在身边一辈子吧?从前你们是闲花庄首富的时候,自然不着急什么。可今时不同往日了,聂娘子虽如今有一个花铺子,也在林阳县赚了几分名声,可你们家云姐儿若能嫁到冯家去,也实在是算是高攀,你们怎么就不同意呢?”
这就算是高攀了?
聂屏书挑了挑眉,冷笑一声:“高攀不高攀的,左右我家姑娘再在身边留个一两年再说吧。你收人钱替人办事,我本无话可说。至于我们如何选择,旁人也强迫不得,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媒婆子听闻此言,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沈江屿,嘀咕了一声:“谁敢强迫你们啊?”
而后她才转过身去,总算离开了沈家的院子。
聂屏书只想着,这事儿且就这么过去吧。时日还长,他们总有法子让沈家云知道,那冯家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没成想,中午时分,沈家云和沈锦顾一同回来,瞧着神色不大好。
聂屏书还未来得及和沈家云说一句话,她就转身进了自己的屋子,将房门锁上。
“阿云,你做什么?!”
沈锦顾头一个皱了眉头,上前就要敲门:“你在给谁发脾气?”
门里的沈家云,没有说任何一句话。
聂屏书上前,将沈锦顾拦了下来:“行了,让她安静一会儿吧。她如今是想不通的,不必多说什么。”
谁知沈锦顾那暴脾气,却是不依不饶的:“有什么想不通的?哥哥嫂嫂又不是不让她嫁,只是说缓两年,有什么好生气的?一个姑娘家家的,难不成还要上赶着去他冯家不成?”
这兄弟两个人,怎么就一个脾气呢?
聂屏书又拉了一把沈锦顾,皱眉道:“行了,别说阿云了。过些日子,她总能想明白的。既是回来了,咱们先吃饭吧,让她休息一下也好。”
聂屏书的心里,其实不高兴。
但她知道,沈家云如今这年纪,也就当她是叛逆期了。闹一闹别扭,过两年总能好的。
所幸到了吃饭的时候,沈家云还是从房间里走出来了。
她的眼眶有些红,瞧着是哭过的。
不过谁也没提起这事儿,聂屏书甚至觉得这也不是一件大事,沈家云不过困死在了这里面罢了。
谁知所有人都坐在桌子上的时候,沈家云却突然抬眸看向了聂屏书:“嫂嫂,从明儿开始,我便不想去花坊了。嫂嫂给我请了女先生,又入了高家的女子学堂,我整日忙碌,怕没有时间再去花坊帮忙。”
“砰——”
聂屏书还没说什么,沈江屿手中的筷子,已然重重拍在了桌子上。
看着那木头桌子肉眼可见的裂开了一条缝,聂屏书心疼啊!
沈江屿转头,盯着沈家云,眸色淬冰:“你是在和谁置气?”
他从未这样对待过沈家云,沈家云吓得眼眶又红了几分,肩膀也缩了缩:“我……我没有。”
“阿云,这一次你太过分了。”
连总是护着沈家云的沈锦顾,都是摇头叹息:“哥哥嫂嫂怎么做,都是为了你。何况他们不是不让你嫁,只是想让你多在家中留姨娘,也值得你如此闹脾气?”
说实话,聂屏书的心里,是有些心寒的。
这样的心寒,反而让她觉得许多事情都没所谓了:“算了,吃饭吧。吃饭的时候不要说不开心的话题,否则会不好消化的。”
她抬眸,将筷子递给了沈家云:“不想去花坊就不去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