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梅话中有话的安慰，姜皇后眼底露出自嘲。



“一个女人，得不到丈夫的尊重和爱，多可悲。”姜皇后目露荒凉的讥讽，许久之后，逐渐变为冰冷的笑意。



不过也好，既然什么都没有，她也能放手一搏。



皇后当的不舒心，那就换个别的来当当。



苏梅见她神色沉郁，知道姜皇后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便轻声道：“娘娘，所有的事宜臣已经安排下去了，您早些休息吧。”



姜皇后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坐到了妆台前，拆了头上的发簪。



刚匀了面漱了口，便听外头一声高唱：“皇上驾到！”



姜皇后表情不变，只眸中光华微闪，缓缓起身走到门前迎接。



外头已经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宣承昱的御驾停到了正殿宫门前。



“皇上万安。”姜皇后微微垂眸颔首，屈膝行礼，等再抬头之时，面上已经带上了温柔和缓的笑意，“下雨了，陛下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宣承昱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快步走了过来，伸手扶起姜皇后，笑容温和：“今夜事多，思索梓童也还没睡，便过来看看你。”



姜皇后微笑莞尔，与帝君携手一道走入殿中。



只是余光扫去，她看的分明。



宣承昱的脸朝着偏殿的方向转了转，似乎在找什么，而后又收回了眼神，几乎不露痕迹。



姜皇后眼中划过一瞬讥讽。



进了内殿，夫妻两个坐在软榻两侧，宣承昱端起茶盏轻抿一口，似乎不经意般的问：“掖庭一案由梓童你来主审，朕听闻你将崔和从内狱中提了出来，和汝南王妃一道审过了，不知结果如何？”



“妾仔细问过，发现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王妃心善，又是累代的医学世家女子，还曾在宫中侍奉过母后和陛下，怎么会做出如此狂悖之事呢？妾心想，此事一定还有阴谋，便留王妃在宫中先拟一个别的方子来，先控制住宫中时疫，等之后再慢慢审问。”



宣承昱未置可否，只是轻笑一声：“方才见过了汝南王，他也是请朕给王妃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姜皇后从善如流：“如此看来，此事陛下也不好过于重罚了。”



“死的不过是些宫人，也不算什么要紧事。”宣承昱漫不经心，看向皇后时似笑非笑，“况且有梓童审理此事，朕很放心。”



姜皇后的一颗心下沉，坠到不见底的深渊。



她自问自己并非狠心绝情之人。



看到宣承昱对人命的冷漠，姜皇后心想，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这样的一个，不把人当人看的皇帝，又如何会真心敬重敬爱自己的发妻呢？



是了，她还是他的发妻。五⑧16○.net



也不过如此。



“朕去看看汝南王妃。”



终于，宣承昱站起身来，淡淡开了口。



姜皇后不动声色，应了一声是，将皇帝带到了偏殿门口。



身侧的宫人为帝后打着伞，看着两人之间泾渭分明的距离，有在宫中做的年久的宫侍，心中微微发寒。



比起皇后娘娘，陛下倒是，对这位汝南王妃更在意。



往日里，陛下何曾再过问交给皇后娘娘的人和事呢？



姜皇后也一言不发的看着宣承昱。



半晌，内监高唱——



“陛下驾到！”



偏殿的门被宫女打开，屋内烛火昏黄，不见温容身影。



姜皇后看着宣承昱走进去，在身后屈膝恭送，而后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苏梅在旁举着伞，心惊肉跳的低声问：“娘娘不进去吗？就这么让陛下和外命妇深夜独处，这传出……”



“传出去，不干不净的是陛下和汝南王夫妇，关本宫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