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此次回都,一路上可辛苦了。朕原也想让你好好休息几日,看看故土风光,不过宫中时疫严峻,朕的身边实在缺得力之人。”
话里话外,是要把温容留下来的意思。
温容装着听不懂的样子,笑的宽和淡然:“妾身未必能为陛下解忧,只是尽力一试罢了。妾身今日与王爷回府之后,定会与王爷好生商量,尽力研制医治时疫之法,还请陛下放心。”
宣承昱笑意更深:“原是想让你与居池一道回旧汝南王府邸居住的,不过朕也没想到居池会与你一道回来,并未着人修缮从前的宅子。如今去住,怕是委屈了你们夫妇。朕已经着人将景德殿旁的重华宫打扫了出来,不如你们夫妇前去重华宫安住,如此朕若想寻你们说话问事也方便。”
他话里话外都是严居池私自回都的事,温容的眸光渐冷,不着痕迹的看一眼严居池。
严居池淡淡:“陛下,此举不妥。内子乃是外命妇,如何能居住在陛下安置后妃的住所?传出去文武百官恐怕要议论纷纷。陛下放心,若得传召,臣与内子定会及时赶到。”
宣承昱似笑非笑的看着严居池,严居池不等他发话,躬身行礼:“夜已深了,臣与内子便不打扰陛下安歇,明日还要去觐见太后,臣先告辞。”
温容面无表情的看向宣承昱。
有楚太后在,宣承昱就不敢真的拿捏他们。
只要宣承昱忌惮,他们就还有退路可言。wWω.㈤八一㈥0.net
许久,宣承昱方开口,语气淡淡:“如此,跪安吧。”
从宫中出来,温容后知后觉的松了口气。
严居池看向她,眉眼中多了几分温和的笑意:“害怕吗?”
“不是害怕,是累。”温容叹气,“皇帝防着我们,楚太后也不是什么善茬,想想明日还要去见楚太后,累得慌。”
严居池失笑:“说到底,他们母子俩内斗,也算是给了我们方便。”
出了午门,温容再次撩起车帘,往后看了半晌。“这皇宫,夜里看起来,像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窟。”坐了回来,温容呐呐低声。
严居池也随之看了一眼,轻笑:“是啊,里头藏了多少污秽,谁也不知道。”
回到馆驿,严居池命人连夜去都中的汝南王府,隔日天刚亮,严居池便带着温容回了汝南王府旧邸。
大都的汝南王府比之宁州城的不遑多让,一样的气派恢弘,只是更多几分悠久的底蕴。
温容下车入了府门,和严居池一道,缓缓在府中的回廊走着。
路过一道拱门,温容无意间往里看去,瞧见里面是个老旧了的戏台子,周遭的花草已经有些败落,但仍旧能看出昔日风光景象。
温容顿住脚步,驻足观望。
严居池也停下来,随着她的目光看去,蓦的笑了起来。
温容看他:“怎么了?”
“记得吗?从前在这儿,我们第一次见。”严居池笑意温和,望向温容,“你随着你姐姐来府中参宴。”
那些记忆有些模糊了,但她依稀记得,那时候严居池对温容很是冷淡。藲夿尛裞網
这些在温容的脑子里像是静置了的丹青画,激不起她的任何涟漪,只觉得感慨。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刚到正院之时,阮思年快步进来了。
他神色肃穆:“刚刚行宫传来的口谕,太后召您二位前去。还有一件事,秦太妃的病好了,就在昨天晚上,貌似能说话了。”
“能说话?”温容和严居池对视一眼,眸光微闪,“是能出声,还是能说出完整的句子?”
阮思年沉吟片刻:“来传话的人,只说能说话,具体的倒没提。”
严居池看起来没什么波澜:“知道了,你先下去,我们随后赶往行宫。”
等阮思年出去,温容道:“当初严思芊的毒药下得虽然不多,但是那药伤脑子,这不到一年,不可能好。”
她语气很淡,说服力却很强,像是要给严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