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中划过了一抹坚定。
陆与之也是一路跟着温容过来的人,此刻虽然有些许慌乱但不至于完全慌了手脚,颤声问道:“师傅,小苒澄这是……”
“我原先以为,那时候封住了她的筋脉,少说能管用个半年,可没想到——”温容语气中带上了内疚,“怪我,没有早些想办法为她医治。”
听着温容如此说,陆与之却是眸中划过迟疑。
温容是想让苒澄摆脱成为药人的命运的。
但是陆与之隐隐觉得,这是这个孩子的命,是摆不脱的。
“陆与之,去取银针来。”温容只能选择继续封住苒澄的筋脉,别无他法。
眼下宣承昱在此,说不定早晚会知道宁州城之前发生的事情,到时候若是宣承昱顺藤摸瓜查到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苒澄就危险了。
她不是猜不到,苒澄或许能够救治十里香带来的毒疫;但是温容从来,哪怕是一个念头都不曾有过——那就是以苒澄的血为解药。
就算是把刀架在脖子上,温容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苒澄认她做了干娘,贺娘子含恨归去,她是一定要照顾这孩子一辈子的。
陆与之取来了银针,看着温容在烛火上燎针头之时,陆与之实在憋不住了:“苒澄很有可能就是那个解药——”
“是又怎么样?”温容想也不想的打断了陆与之的话,“我知道,事情一旦传出去,不光是北亭,恐怕连宣承昱都会想着把苒澄据为己有;但我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
“我会给苒澄找解药,实在找不到……哪怕是将她的筋脉封一辈子,我也不会让她落到那种危险的境地。”
温容说着,将用火燎的微微发红的针尖稳准狠的刺入了苒澄大臂的穴位之中。
那孩子轻颤了一下,片刻后开始轻轻的挣扎,额上也分泌出细汗。
她的唇瓣颤抖着,发出了一点呢喃声。
温容凑近了去听,只听那孩子声若蚊吟,低低的唤了一声——
“阿娘……带我走……”
无尽的酸楚涌上来,似是将温容拽回了那个血色沉沉的夜里。
这孩子从未有一刻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