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正院的路上时,阮思年跟在温容身后,时不时地抬眸看看她的背影。
阮思年觉得好陌生。
当初知道温容跟他一样是从现代过来的时候,之后温容再怎么样,阮思年都不觉得她像是这里的人,怎么看温容都能看出老乡的影子来。
但是如今,只是一个背影,都让阮思年觉得陌生。
她的脚步很缓,脊背单薄但如同青竹笔直,发髻上发冠垂下来的流苏和步摇连晃动都很轻微,像极了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抵达正院门口时,严居池正好从正屋出来,两人迎面碰上。
温容毫无波澜的看了一眼严居池,缓步上前冲着严居池轻轻躬身行礼,开口声音如同珠玉落盘:“王爷万福。”
严居池怔愣了一瞬,看着温容,忽觉他好像看到了以前的那个人。
从容,温和,循规蹈矩。
但不同的是,那双眼睛里,他想看到的东西,再也没有了。
他不晓得自己用了多大的自制力才从那张面容上移开眸光,严居池开口,将语气一沉再沉,落到了一个不进不退的地步,听着紧绷又冷淡:“陛下即将抵达城中,届时会入王府,陛下在府期间,你需与本王一道同居正院。”
“是。”温容眼睛都没眨一下,淡淡地应下,多余一句都欠奉的样子,让严居池的眸子又冷了三分。
事实上,温容此刻连站立都觉得费劲,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动作,都让她浑身发虚,两股战战。
她不晓得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只能尽量少言语了。
可因着她的反应,院内的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一众仆人大气都不敢喘。
消息灵通些的,都知道前儿温容和严居池吵架了,这会儿更是心中唏嘘哀叹不已。
要说这王爷和王妃好了没几日,闹别扭闹得也真不是时候。
“王爷,王妃,到了时辰了,再晚下去误了迎接陛下的时辰,可就不妙了。”阮思年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好歹算是解除了几分尴尬。
貌合神离的两个人出了府门,上了马车,一边坐一个,泾渭分明。
温容靠在马车车壁上,闭眼假寐。
看到温容如此,严居池只当她是看都不想看到自己,心中又是冷笑,又是怒火,还带着点淡淡的悲哀。
“怎么,如今陛下来城,你总算是有了靠山,便连睁眼看看本王,都不肯了?”严居池张口,两人的关系仿佛回到了大婚第一日,急速降至冰点。
闻言,温容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
她缓慢的睁开双眸,眼底的疲色痛苦一闪即逝,被她很快掩去。
许久,温容才看向严居池,面无表情的低声道:“王爷,少说两句。”
她懒得听,更没力气回。
语罢,温容便转过头去继续闭眼养神。
虽然记忆之中皇帝的模样记不太清了,但是温容还记得一些细碎的片段。
皇帝是个面子上很温和的人。
但是也仅限于是面子上。
温容才不相信,一个年纪轻轻的帝王能将朝堂上下料理的有模有样,会是什么善茬。
况且,当初这位年轻帝王即位,也是从皇子的厮杀之中脱胎出来的。
被温容这个态度弄的怒火一瞬爆发,严居池眯了眯眸子,猛地上前一把揪住了温容的手腕,将她按到了车壁上。ωww.五⑧①б0.net
温容猛地睁眼,浑身的骨架似是散开一般,痛的她险些呼叫出声。
但是严居池那一下的确不算什么,往日的话她甚至不会有什么大的感觉,但是这会儿她就像是个不能碰的瓷娃娃,碰一下都觉得痛苦。
她极力按捺住浑身颤抖,轻轻地喘着气,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深邃黑眸。
“本王给你脸面的时候,你不要,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