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居池的表情僵了一瞬,被温容捕捉到了。
心里最后的侥幸也瞬间瓦解,温容几乎是颓然的移过了眼神,久久都没有说话。
眼见着是瞒不下去了,严居池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轻咳一声,缓缓道:“先回去吧,你的伤口……”
“严居池。”
温容垂着眸子开口,声音微哑。
她语气之中带着分明的嘲讽,却不知道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严居池。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温容此时脑中一片混乱,“你眼下做好人,是想从我这里拿到什么呢?”
严居池的瞳孔微睁,一时间没能说出话来。
温容几乎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你这样,我还不起,我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改变我的想法——”
话说到此处,温容自己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不,不该是这样的……
她本不想这样说。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还严居池这个人情。
来到这个地方不过数月,温容此时才惊觉,自己从当初的讨厌他到如今的不知该如何面对,竟在无意之中,欠了他这样多的人情。
可偏偏,她也说过,不会接受严居池的模糊情意。
到了这一步,严居池所求之物是什么已经十分明显,温容害怕,她给不起。
“我从未想过,要以这件事来威胁你。”严居池凝望着温容,“我只是想,你孤身一人,不远万里来到这里……我总得,为你留着你最后的东西,好让你不那么的害怕。”五⑧16○.net
温容眉眼容色俱是冷淡,她往后靠了靠,和严居池拉开些许距离,一字一句的道:“我从不害怕。”
不知道怎么的,温容的喉咙有些干涩,几乎扯得生疼:“那些首饰,皇帝走后的一个月内,我会将十万两全数奉还于你,若不曾还上,除了里面的一样东西,剩下的我都给你。”
“什么东西?”严居池下意识的问道。
“一个,红木的匣子,那个东西给我,我给你一万两。”温容不欲多说,眸光冷淡,却是藏着难以言喻的晦暗,沉沉开口:“回府吧。”
严居池的太阳穴跳动着微痛,马车渐渐行驶,他低声道:“温容,你的东西,我现在回去就可以给你……之前没说,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提起,现在我可以一样不差的全部都给你。”
他按捺住想要上前掰过温容扭到一旁的面颊的冲动,低低的道:“不要误会我。”
温容始终,都没有再说话。
就这么保持着不尴不尬的气氛,马车行驶回了王府。
温容一言不发的下了车,几乎是不给严居池任何说话的机会,直接拔腿回了流光馆。
楚风和楚云等人早已经等候多时,楚云看到温容面色不对劲,踟蹰比划着问她:“王妃用饭了吗?要现在吃饭吗?”
“好。”温容将胸中莫名涌动的气按捺了下去,轻声说着,“辛苦你了。”
楚云见她气的这样还是能克制住,便觉得没什么大事,露出一点放心的神色,出去拿饭菜了。
楚风却是看出了端倪。
那手上的纱布,还有那阴沉的面色……
他没有急着过问,而是说了另一桩事。
“如今给苒澄小姐教的一些功夫,她学的极快,颇有天赋……属下请您的令,是否要继续给她继续教下去?”
楚风是个很谨慎,很知礼的人。
他早先知道温离的女孩儿身份,但从未说漏过嘴;如今更是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对苒澄也是称呼小姐。
温容提醒过他几次,楚风都婉拒,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此时闻言,温容眸光微闪,许久才沉声道:“这些日子先缓缓,皇帝眼看着要到宁州了,苒澄的身世太过复杂,还是不好让皇帝注目。她若想学,教些别的,让她和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