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苏正恩再也无法忍耐了似的,猛地挺直脊背低喝一声,死死地盯着宋新钰:“若是如你所说,那钟氏姐妹两个脱了贱籍,当时她们又为什么来我府上献艺?!”
“好像,官府也没规定,我不能留着脱离贱籍的女子,在我楼中接客献艺吧?”宋新钰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正恩,“而且苏老板,我想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花满楼从来都不是你所想的那样,我们那里的姑娘全都是卖艺不卖身的;假如你想,我可以再找出十几个虽脱离了贱籍,但仍旧愿意待在我楼中的姑娘。”藲夿尛裞網
苏正恩哑然,再说不出话来了。
温容看着这一场景,眼底闪过隐秘的笑。
宋新钰所说的,自然不全是真话。
他楼中的确有不少脱离了贱籍,但却没有离开,仍旧留在花满楼卖艺的姑娘。
那是因为宋新钰从不强迫她们去做皮肉生意,只看她们自己的意愿,那些姑娘投桃报李,自然不会想着离开。
而钟翠柔和钟红菱却是其中的例外。
经过询问,温容得知钟翠柔和钟红菱姐妹两个,其实都是官奴的后代。
也就是说,两个人从根本上来说,是不能被脱离贱籍,恢复良民身份的。
假如高广还在世,宋新钰就是大发慈悲,不要那姐妹俩一分赎身钱,递了官文到衙门上,要求恢复这姐妹两个的良民身份,高广也是不能给通过的。
因为像她们这样的官奴后代,除非有人愿意娶她们为正妻,才能彻底脱去贱籍。
然而花满楼虽然在宁州颇负雅名,但是世人仍旧是有些看不起楼中卖艺的姑娘。
也可以说,那些脱去贱籍,仍旧留在花满楼的姑娘,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缘由,才不离开的。
不过如今高广过世,衙门中泰半的人都被他们给控制住了,想要给钟翠柔和钟红菱改个身份,还是轻而易举的。
“所以苏老板,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假如拿不出证据,那就只能搜府了。”温容语气之中含着淡淡的笑意,缓慢地说道。
苏正恩眸中闪过晦暗,半晌后才微微咬牙低声道:“草民自然有话要辩!草民不解,为何今日不是高大人前来主持此案,而是王爷呢?”
“怎么,你对本王处理此案,有什么疑问吗?”严居池适时开口,语气虽然清淡,但其中的威胁意味让人不容小觑。
说是不慌张是假的,苏正恩也知道林仪最近刚刚在严居池这里失了手,眼下并不是跟王府对着来的时候……
苏正恩有些不甘的捏紧了拳头。
“请王爷,王妃做主!”
一旁的钟翠柔忽的开口,将气氛推向了顶峰,她哀声切切:“小女子虽是花满楼的伶人乐伎,但也是正经的平头百姓,苏老板如此,实在是想要了我和妹妹的性命啊!”
苏正恩阴毒的看了钟翠柔一眼,收回目光后一横心,匍匐在地上朗声道:“草民求见高广大人,请他为草民、主持公道。”
“高大人病重卧床。”温容不紧不慢的开口,语气十分淡然,“看来苏老板这是铁了心要跟王爷作对,觉得王爷甚至比不上一个小小的知州了?”
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苏正恩已经有些慌不择路了。
他只能咬牙顶到底:“此事,原该高大人过问!草民并非是不尊敬王爷,只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是陛下在此,高大人也是宁州唯一的知州,只有高大人能够断案审理草民!”
苏正恩说话间搬出了皇帝,堂内一时间安静的可怕。
严居池的眸光变了变,看着苏正恩的表情之中明显多了几分阴翳。
温容看的分明,十分聪明的没再继续说话。
苏正恩这个蠢货,自己要踩严居池的雷点,她可管不着。藲夿尛裞網
“哦?既然如此,那就等你出来之后,再去找陛下伸冤,如何呢?”严居池无比轻快了笑了一声,唤道:“来人啊,苏正恩不敬本王,拒绝抄检,先押入打牢,派人去苏家,不得任何人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