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自然看出了她眼底的戏谑,不喜不恼地冲她回了一笑,正扫视台下,又看到一个熟人,是白家小儿,他在台上没有流露出过于惊讶的神情,调皮地对他抛了个媚眼,又马上移开视线,从开始跳唱到结束,再也没向他递过去一个眼神。
在众人注视下,他熟练地起了势,咿咿呀呀唱了两三句,一甩袖子跳了起来,苏月白跟身边的落落对视一眼,都看清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趁动静正大,落落低下身子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大人,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这……真是一个男子能做出的动作?”
红绡在台上算是拿出了十二分功夫,该下腰的地方下腰,该抬脚的时候抬脚,动作干净利落,一点不含糊,表情和手上的动作更是没得挑,专业得很,这丫的一定是在哪里练过。
苏月白喝了口上好的君山银针缓了缓神,一点不含糊地夸奖道:“还以为他只有演技好,没想到居然这么专业,亲眼见到了才明白,他这花魁当的真是一点不掺水。”
老鸨看得心神向往,频频点头,对他今晚的表现很是满意。
一曲歌毕,红绡就落在原地不唱了,小口喘着气微笑看向台下,端的是我见犹怜的姿态,老鸨上台来讲解,更是将全场的氛围拉向最高。
“红绡姑娘的舞和曲儿大家也都听过了,现在呢,就让我们的姑娘休息片刻,大家可以开始叫价了,老规矩,最低从一两银子开始喊价,每次不得超过半两!”
“五两!”
“六两!”
“我出十一!”
“我十一两半!”
不等她的话说完,底下的人已经血脉偾张,开始喊价了,一个个跟饿了一个月的老虎初次闻见血腥味一样,眼里兴奋的光束几乎要变成一道激光。
红绡的身价一时间水涨船高,老鸨喜笑颜开,台底下最急的莫过于白郎,因他从没来过这种地方,还不等听到规则,就被身边人粗狂的声音比了下去。
眼看价钱马上就要涨到四十两,他心急如焚,一时间将什么都忘记了,满心只想买下红绡的初夜,就像红了眼的兔儿,拿出自己最大的声音,急匆匆喊出来,“五十两!我出五十两!!”
喊出这一句,他觉得自己整个大脑都像是缺了氧,跟台上的红绡对上眼,一瞬间出现一种前所未有的错觉,就像台上站着的是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一般,这种感觉转瞬即逝——红绡又恢复了从前的表情。
五十两叫出来的一瞬间,周围的空气有一瞬间停滞,白郎甚至看到身边几个大哥对自己投来仇恨的目光。
五十两买一个女的初夜算是不少了,这里又不是挥金如粪的京城,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只是红绡的人气十分高,今日在场的不少人,对他都是势在必得的。
很快价格被比了下去,白郎像是打了霜的茄子一样低头默默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待不下去,退到了人群边缘。
这一切都看在苏月白的眼中,不难猜出,他就是那个穷酸书生。
一边抿着手中的茶,一边感叹世上感情不易,连爱一个人都爱的这样卑微,更惨的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爱上的这个人其实是个男人。
对于心上人的无能为力,台上的红绡没流露出多余的一丝神情,这样的结果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最终他的初夜以一百二十一两的高价售出,一个一脸猥琐像,留着八字胡须的老爷乐呵呵地跟其他人说了句承让,顺带用十分恶心的眼神盯了一下红绡,他心中一阵恶寒。
又唱了几首小曲,今天终于到了重头戏,老鸨郑重的请那位老爷上来‘看看货’。
红绡貌美,那人怎么看怎么满意,恨不得现在就要牵起他的小手,钻进任意一房间鬼混一顿。
在此之前,红绡还有一段自由的时间,他理所当然的去找了白郎,两人躲到一个寂静的角落,白郎愧疚的不敢看他,“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你……你现在千万别跟我说话,让我一个人……”
抬起头来的时候,他全是泪流满面,“红绡,要不……我还是去找你们妈妈谈一下吧。”
这几句话他都在刻意躲避对方的目光,说完就朝一个方向走去,心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