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员工见怪不怪,抬头看了眼,问出最基本的问题,“说说自己来自哪里,家里是做什么的,然后再问问题。”
苏月白心里早有了相应的模板,原模原样照搬,“从北边来的,家里做……”
听她断了声,对面的人投来疑问的目光,她不紧不慢地屈起手指,细细道来,“皮毛生意,下海经商,庄稼加工…….哦,就是食铺,近来还想做盐商,”苏月白的声音骤然变小,鬼鬼祟祟看了眼四周,小声道,“听闻最近贩私盐能赚不少,想来问问江南那边哪里有这种盐庄,我好收购一番。”
说着,她甚至从落落腰间摸来钱袋,晃得当当响,一脸神秘,“这个……管够!”
对面的人显然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了,对这种敏感的话题也能坦然谈之,又瞟了主仆二人一眼,确认他们通了关,递过来一个木牌,上面用赤红的朱砂写了个‘肆’。
“拿着这个去四楼,你的问题去那里再问一遍即可。”
一旁的落落作为丫鬟主动伸手接过,开口道了谢,二人走过蜿蜒的楼梯,路上也不是没有阻拦的人,只要把木牌亮出来自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这楼是一共六层吧?私贩盐庄这样的问题在这里都只能排到第四楼,那上面两层岂不是……”
“嘘。”
四楼静悄悄的,基本上不剩下几个客人,落落的话落在地上清晰可见,引来几人探寻的目光。
苏月白迅速走到柜台前面,将问题以及自己的身份又重复了一遍,这人也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的,请您稍微等等,需要的金额片刻便能计算出来,在那之前,您可去那边长椅休息一会儿,吃点菓子打发打发时间。”
说完这话,算盘的声音不停响,终于在某一刻停下来,那人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确认数目无误后将算盘推到她跟前,确认道:“我们所掌握的江南所有私自经营的盐庄都算进去了,统共是两千两金外加七千的银票。”
这巨额数目听得二人心头一震,好在深沉的职业素养让她们没表现出来,苏月白在手里拿起那算盘甩了甩,数字瞬间清零,反正她也看不懂。
她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全部财产,若是近些天不曾挥霍,想来还能凑出个整,现在嘛……一半她都拿不出。
苏月白百无聊赖道:“你们这里的规矩我不太清楚,如有冒犯请见谅,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我不得不问一句,你们这里的生意,能砍价否?”
他愣了一下,一个‘不’字脱口而出,刚想给这位不懂规矩的小姐好好讲解一下风影楼的规矩,盘旋的楼梯传来一个婉转动听的声音,“这位尊贵的客人不用在这里问了,来六楼吧。”
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定身符一样在四楼炸开,有两个静身而立的侍女从上至下缓缓而来,对苏月白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她犹豫地迈动步伐向前走去,就听到后面阻拦的声音。藲夿尛裞網
落落气急败坏,“凭什么不让我上去,那是我家大……小姐!”
两位侍女露出为难的表情,想来这是上面那位的规矩,应当与她们无关,苏月白安抚道:“落落,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占了便宜的落落有些焦急,喊道:“要是遇到了危险,您就大声喊奴婢的名字,早点回来。”
两个侍女都看不下去了,面色赫然红得通透,小声说着:“我们楼主不会把你家小姐怎么样的。”
上了楼,两个女就退了下去,这样大的一层楼里处处挂满了白纱绸缎,什么种类的都有,就是除了白找不出第二种颜色。
苏月白心中暗叹,原来第六层是给风影楼的楼主住的啊,不过这白茫茫一片,真的不会把眼睛看瞎吗?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有关这个楼主的传说有很多,有人说她是一个神童,从小就通灵,因此知道很多常人所不知的事情,有的说他是个中年男人,从前在江湖上一身白衣一把长剑叱咤风云,因为常年行走在江湖所以知道的事情多,年长后转行开了风影楼,还有人说她其实是个老人……说法纷纭而至,可真正见过这楼主的却没有几人。
“这里。”
在她即将迷失方向的时候,少女的声音及时充当了指明灯的作用,在一片白雾中,苏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