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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辅,您的意思是说!”孙如游双眸微张,看向方从哲,有些激动的想讲出心中所想。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多看,多听,少说啊。”
方从哲轻咳两声,皱眉道:“陛下宁可从内帑去调拨银子,将枢密院这边,所筹措的诸多事宜,给一一的解决。
也不叫朝中有司掺和。
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不想叫事情变得复杂,以至于摊派辽饷,这等事情再发生啊。
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我们终究跟东林党不一样,包括齐党,楚党,宣党等派,现在都是在观望,涉及赋税的问题,不是小问题。
既然东林党的一些人,想要闹腾什么,那就叫他们闹腾吧,天子做的决断和事情,纵使是本辅,也有些看不透了。”
方从哲所看不透的,是朱由校这位少年天子,既在打压东林党,又在重用东林党,这叫他心里很乱。
方从哲年纪大了,不似年轻时那般,面对这等复杂局势,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其实似方从哲这等想法的,在朝中有很多,像齐党的亓诗教,楚党的吴亮嗣等人。
大明朝堂是一个众生相。
能够位列庙堂的大臣,不提官阶大小,就代表着不同阶层。
从士绅,乡绅,到大地主,小地主,甚至富农,贫农,包括各类商贾等等,那真是太多了。
大明最高的决策圈,所兴起的任何涉及国计民生的决断,肯定兼顾不了所有人的利益,那就会掀起争斗和风波。
这才是党争的本质!
被朱由校挑中的东林党人,像杨涟、韩爌这些人,被委以重任,是带着较深目的的,要分化!
“本官现在是愈发看不懂,韩阁老先前到底是怎样想的,为何要背着进卿公,去接手整顿漕运啊。”
“没错,漕运是我大明命脉,岂能轻易调整变动,漕运改制,说起来容易,可背后牵扯到多少事情啊。”
“还有那大明官报,诸公,诸君,你们都听说了吧,这翰林院的李之藻、杨廷筠他们,是想坏我国朝威仪啊。”
“世风日下啊,天子这般乾纲独断,不听取臣子的进谏规谏,这般率性而为,大明岂不全乱套了?”
在京城的某处僻静别院,一些朝中的东林党大臣,包括在野的东林党人,那一个个是情绪激动,讲述着自己的看法,宣泄着心中不满。
钱谦益、惠世扬、邹元标这些朝中要员,都过来了,不过他们都没有表态,只是静静的听着。
不过。
像这等东林党私下相聚之事,并非只有眼前这处别院,在这座大明第一城中,有一些地方,也聚集着一些东林党人。
比如在杨涟的府邸上。
“陛下想在朝扫清一些弊政,此心甚好,乃社稷之福。”
左光斗放下茶盏,轻叹一声,看向沉默的杨涟:“然陛下御极以来,却多闭塞言路,理政专断,做对了,还好。
可若是做错了,恐对社稷不利啊。
现在某真有些担心,辽东那边的战局,一旦传来不利的消息,恐朝堂之上,风波又将生起啊。”
“不会的。”
杨涟想了想,眉头微蹙:“虽说某没有去过辽东,亦对那熊廷弼没有好感,但是就先前所掌局势来看。???.
这辽左的战局,乱不了。
某心里始终坚信,陛下所做决断和主张,是正确的。
至少现在是正确的!
没有错判的。
甚至现在去想一想,当初枢密院的特设,陛下是何等英明,不然时下的辽地战局,恐就不是这般了。
遗直兄,现在别管所处朝局怎样,做好份内事,才是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