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所虑英明,可是陛下……”
陈奇瑜作揖行礼道:“真的太快了,有些事情啊,真不是从快,从急,就能一鼓作气做好的。
时下朝中的舆情,很是不好。
臣心里真的很担心……”
“好啦,好啦。”
见陈奇瑜所露忧色,朱由校笑着摆手道:“陈卿就不必担心了,朝中局势也好,辽东局势也好,地方局势也罢,朕心里都有数。
绝不会出现你所言的那种态势。
不过陈卿在翰林院的清贵位置,恐近期就要动动了,若陈卿想为朕分忧,就想想顺天府这边,如何安稳秩序吧。”
陈奇瑜:“……”
对天子这等不容置疑的语气,陈奇瑜心里很是担忧啊,从天子御极登基以来,所做的诸多事情,都是一环套着一环。
虽说先前取得不少进展,叫朝中秩序稳定下来,可这种从急,从快,从重的方式,一旦发生意外,是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的。
特别是在先前君臣奏对时,陈奇瑜很认可天子所讲,猖獗凶悍的建虏八旗,定不会放弃侵掠辽东。
倘若在这样的前提下,有出现突发状况,那对大明造成的影响,实在太大太大了。
“皇爷,内阁几位大臣,求见。”
刘若愚低首走进东暖阁,向自家皇爷作揖道。
“宣。”
朱由校言简意赅道。
陈奇瑜见状就要作揖告退,却被朱由校伸手制止,带着疑惑,陈奇瑜向一旁走去,等候那帮内阁大臣。
“臣…方从哲,拜见陛下。”
“臣…叶向高……”
听着这些行礼声,朱由校面色平静,看着眼前这些内阁大臣,开门见山道:“若是为廉政院一事,就不必开口了。
刘若愚,将所查的那些案牍,都拿来给诸卿好好看看,这廉政院若是不设立,恐我大明的江山,不知被啃食成怎样了。”
“喏!”
刘若愚忙作揖应道,随后便朝殿外走去,叫候着的宦官进来,搬着一摞摞案牍,朝殿内走来。
“这些都是司礼监,历年封存的案牍奏疏,朕特意叫内书堂的宦官,一封一封的拿出来审查。”
看着惊疑的众人,朱由校冷峻的目光,盯着方从哲、叶向高他们,淡漠道:“不查发现不了踪迹,真深查下去后,发现很多奏疏和案牍,在通过多项对比后,发现都是对不上数的。
一些出入很小。
一些出入很大。
这件事情,朕就不问你们内阁了。
朕就想要问问,户部、兵部等有司,包括都察院和六科,当初所辖那些职权,都是干什么吃的?
反对廉政院的设立,是谁心里有鬼吗!?
你们看,都好好的看,看完以后再跟朕说!!”
天子愈发严厉的语气,叫方从哲、叶向高这些内阁大臣,或多或少有些踌躇,他们先前所想的那套说辞,此刻全然没用了。
谁心里都没有料想到,天子会大费周章的,叫内书堂宦官去将司礼监,所封存的案牍和奏疏,全都搬出来细细去查。
待在一旁的陈奇瑜,此时心情有些复杂,似眼前这些奏疏和案牍,他方才跟天子进谏之际,并没有拿出来。
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叫陈奇瑜深切感受到,天子对自己的爱护之心,这也叫陈奇瑜心里生出一股暖流。
“朕还是那个态度,漕运漂没绝非什么个例。”
见众人沉默不言,朱由校伸手道:“既然这样的事情,都察院等优势衙署,不能有效的监察、监管起来。
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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