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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擂鼓声的落下,杂乱的脚步声不绝。
聚集在汗宫外的人群,在四大贝勒的带领下,朝汗宫内快步走去,这开阔的广场上,显得是那般热闹。
那张代表权力的汗王座,摆在汗宫大衙门前。
朔风呼啸,吹的各处旌旗飘动。
在汗宫大衙门之内,穿着一身黄袍的努尔哈赤,拉着年幼的多铎,缓步朝殿外走去。
“拜见汗王!”
“拜见主子!”
随着努尔哈赤的身影,从汗宫大衙门走出,聚集在广场上的人群,纷纷跪倒在地上,齐声喊道。
年幼的多铎,见到眼前一幕,小脸有些紧张,但却还算镇定,低头看了眼多铎,这叫努尔哈赤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
在这偌大的广场内,回荡着努尔哈赤豪迈的笑声。
散布各处的两黄旗锐士,目不斜视,挎刀而立,坚守在各自的位置上。
看着跪在地上的诸子、诸孙、诸臣、诸将,努尔哈赤内心很是澎湃,这便是追随他的悍勇者!
“免礼吧。”
努尔哈赤松开多铎的手,大马金刀的坐在汗位上,俯瞰着眼前的人群,朗声道:“今天本汗颁汗令,欲共商伐辽大计。
贼明残暴无道,上天都看不过去,收万历老儿,泰昌小儿之命,此在本汗看来,乃兴大金之象。
那天启小儿登基称帝,却多行倒施逆行之举,残杀良善,本汗以为,大金当取而代之!”
努尔哈赤那极具煽动性的言语,令眼前所聚诸贝勒,诸和硕额真,诸子,诸孙,诸臣,诸将,无一例外,都神情变得亢奋起来。
哪怕是被罚的大贝勒代善,亦流露出难掩的亢奋,想凭借战场所立功勋,能重得汗阿玛之信任。
“汗阿玛英明!”
代善走出朝班,跪倒在地上,撅着腚,说道:“我大金之八旗劲旅,骁勇善战,非贼明所能抗衡。
时下大金所备粮草充沛,甲具、军械、火药等皆已备足,若于萨尔浒城发兵,攻打抚顺、懿路等地,定能叫龟缩沈阳之贼明散兵游勇胆寒……”
代善那拍马屁之言,回荡在汗宫大衙门四周,人群中的阿敏、莽古尔泰、黄台吉、济尔哈朗等一众人,流露出各异的神情。
有不屑,有冷眼,有平静,有怒视……
那锐利的眼眸,盯着代善的后背。
坐在汗位上的努尔哈赤,眉头微蹙,心里强压厌恶,看了眼代善,又抬头看向眼前的人群,目光盯在带有恨意的岳托、硕托二人。
“够了。”
努尔哈赤皱眉道:“何时出兵伐辽,本汗自有定数,眼下我大金所备粮草、军需等,还远远不够。
此战关系到我大金国运,断不可有任何疏忽。
待草原转运的那批军需,运抵界藩城,并押运至萨尔浒城,方是我大金决定何时出兵之时。”
代善:“……”
被自家汗阿玛这般当众打断,叫代善心里很是恼怒,然他所恨者,并非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汗王,而是人群中站着的岳托、硕托。
“汗阿玛,儿以为当前要紧所在,是刺探贼明,于辽东各地的驻防,而仅非辽前一带驻防。”
黄台吉走上前,与代善并肩跪倒在地,说道:“此前我大金所谴暗桩,多数都失去了联系,此不可不防。
若是能刺探到辽东驻防,一旦沈阳被我八旗劲旅攻陷,则可趁着贼明动乱之际,挥兵南下,攻打辽阳重镇。
一旦沈阳、辽阳两处重镇,悉数被我大金攻占,则整个辽东的格局,必将对我大金有利,而贼明必然大动!”
此前坐镇界藩城的黄台吉,被召回萨尔浒城,这使得黄台吉的内心,很想在自家汗阿玛面前,略略表现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