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后,便端着盛着热水的木盆,缓步走进正堂,见自家老爷闭目养神,轻声说道。
“老爷,方才小的在安置马车时,收到了一封密信,应该是那边的人,您要不要看看?”
“拿来吧!”
那忠仆闻言,忙从怀中取出密信,恭敬的递上,在密信被取走后,便蹲下身,给自家老爷去靴。
“范永斗!!真真不为人子!!”
“砰!!”
在这正堂内,响起愤怒之声,连带着盛有热水的木盆,亦被踢翻,这叫那忠仆的身上,溅满了热水,那疼痛叫忠仆的眉头紧皱起来。
“一个个远离京城这处是非地,不清楚京城的情况,却在这里指手画脚起来。”
王登库情绪激动,站起身来,赤着脚,来回走动着,手里的书信被紧攥着,怒道:“他们真的以为,刺探到辽前的情报,甚至朝廷对沈阳、辽阳等地的部署,就是真的那般容易的事情!”
王忠蹲在地上,扶正被踢翻的木盆,平静的收拾着,自李如柏、李如桢被抓,自家老爷就是这样的情绪。
他已经习惯了。
“还有那李永芳,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女真人养的一条狗,真以为能骑到我们的脖子上拉屎了。”
“要不是老子坐镇京城,替他们在这里擦屁股,真要是李如柏他们,撂下些什么不该说的话,一个个全都完蛋吧。”
每每想起,自己精心布下的局,被那黄口小儿破掉,王登库的心里就甚是愤怒。
自萨尔浒之战惨败后,在大明的治下,就生起谈奴色变的风潮,除了那辽东之地,在这京畿一带,甚至是山陕两地,那多少也是这般。
本以为自己所谋划的一切,是那般无懈可击。
毕竟先前就是这样做的。
却不成想现在变成这番境遇。
原以为京畿局势乱起来,那朝中的东林党,齐楚浙党等派,包括其他文官,就都会向新君进谏,为平稳时局,也要搁置萨尔浒之议。
“呼~”
王登库努力平复情绪,冷厉的眼眸,扫向王忠,冷冷道:“锦衣卫那边,唤醒的暗桩展开行动没?”m.xxbiqugge.com
既然无法搁置萨尔浒之议,那就除掉李如柏和李如桢,以后李家门下的这些暗线,就不再动了!
就当前混乱的大明,吏治腐败,想招揽一批能驱使的群体,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已经展开行动了。”
王忠微微欠身,说道:“说不定这个时候,李如柏、李如桢他们,就被除掉了。”
“嗯。”
王登库应了一声,冷芒一闪,“收拾收拾,准备撤离京城,刺探辽东军情,构陷熊廷弼之事,就此作罢。
谁要是有胆量过来,那就叫他过来吧。
我王家不蹚这浑水了!”
多年来的经验,告诉王登库,这明年号‘天启’的新君,远比驾崩的万历皇帝,泰昌皇帝,要难对付的多。
登基之初,就敢不顾文官反对,整肃内廷,倚重勋戚,倚重厂卫,这位大明天子是要翻天啊。
“老爷,那我们不等暗桩的消息了?”
王忠有些踌躇,抬头看向王登库道:“若是他们失手了,李如柏、李如桢他们,没有被除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王登库冷傲的摆手道:“那几位锦衣卫的暗桩,在锦衣卫内的地位不低,且跟骆家的关系很交好。
现在锦衣卫这边,忙着逮捕涉及仓场事的官员,甚至都把火,烧到朝中的兵部和工部了。
恰恰是这个时候,锦衣卫的内部,是最为松懈的时候。”
王忠:“……”
见自家老爷这般笃定,虽说王忠的心里,留有几分顾及和担忧,但也不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