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到第二页,老皇帝微眯了双眼。
这是一篇华丽到几乎炫技的祭文。
全篇无有一字不精致,如大匠雕琢之美玉,可传世赏之。
此祭文一出,必将传遍朝野,震动文坛。
这又是何人所书?关州竟有此文豪?
老皇帝来回看了三遍,意犹未尽,连翻页的动作都放慢了许多。
这最后一页。
“京观”二字一出,一下夺走了之前那篇祭文的所有光华。
文风骤然变之。
大气磅礴,振聋发聩!
扬我朝威,永镇外族。
不谈仇,不论恶。
说天地理法,说仁义道德,说世人公心。
以杀止戈是为仁。
以骨祭之是为铭。
尔等蛮夷尚不开化,茹毛饮血,如牲如畜。
我煌煌大朝,不吝教之。
今筑京观,望尔等望之生畏,以思长进……
老皇帝突然笑了一声,而后捶桌大笑不止,眼泪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书信三页,三人而书,这第三页最为有趣。
甚妙,甚妙哉!
“来人,笔墨伺候!”老皇帝平复了心情,含笑说道。
侍笔太监将宣纸铺平,墨条化开,奉笔后躬身退去,连个眼风都不往桌案上扫一下。
老皇帝沉吟片刻,一手挽袖,一手垂笔而书。
书就落笔。
还不等墨迹干涸,吴王手书亦送到案前。
展信阅毕,眉眼无波,将其搁置一旁。
他不禁又将英王的信再复看一遍。
目光落在墨迹已干的宣纸上。
恰逢今岁乃大比之年。
宣英王来京朝见,以解淑妃思念,算算时间,英王已离京十年有余。
这其二,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英王身边的人,他也想见上一见……
……
“这是第几拨了?”闫玉趴在坑里小声问道。
大狗子一脸严肃,极其认真说道:“眼前这些已经是第六拨人。”
王大虎迫不及待道:“还按以前的来?这回该咱这一队冲了。”
西州一拨拨的往关州派人。
在闫玉这里就四个字——无所遁形。
童子军留在临时营地,看似要做的事情不少。
其实捋顺了就那么些。
安抚好获救的乡亲们,计算每日吃食用度,从北戎各个聚集地缴获的物资不少,可要真让所有人敞开肚皮吃也不够。
更别说牛羊等活物,他们根本不舍得宰杀。
北戎也会在草原上收集一些可以饱腹的植物存储过冬。
再加上他们带来的粮食,熬些稀得能数出米粒的米汤,佐以菜汤,偶尔还有肉汤加餐。
营地里的老老少少,就靠着各种汤水度日。
好歹能混个水饱,还暖和不是。
至于取暖的柴火煤炭,倒是比食物更让他们头疼。
闫玉很难不将主意打到西州头上。
谁让他们有煤,还离着不远呢。
九霄放飞出去的第一日,就带回了好消息。
一行十人的小队,自西州出往关州去,没走途径谷丰正经的官道,也抄了些近路,看方向是往虎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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