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怀文是个万事周全却又遇事果决之人。
权衡过后,决意留在虎踞。
与梁满山接了田大人抛出的橄榄枝,摇身一变成了虎踞城官衙的户房书吏,也叫户书。
上任第一件事,便是对自己这一伙人登记造册。
闫怀文上手极快,将田大人特意派来带一带他二人的工房书吏惊的一愣一愣。
工房书吏也叫工书,虎踞治下一应建筑维修、修桥铺路都是工房负责,田大人上任这三年来,大兴土木,北戎头所到六所广筑高墙,不说固若金汤,但确实给人极大的安全感。
是以,徭役征召极为顺利。
城墙高耸,也使得北戎西戎来虎踞城边防转悠的次数渐少,百姓得以安居,粮税收入稳步提升。
粮仓有物,才是田大人敢于喊出比其他诸城更为优渥条件的底气。
也不知是虎踞一城如此,还是关州真的人材凋零。
整个官衙,只五六个书吏,各个身兼数职。
在闫怀文和梁满山之前,这户房事物是虎踞城大老爷田大人亲自操刀。
两人一至,户房一下成了吏、户、礼、兵、刑、工六房中书吏最多的一房。美的借口。
闫怀文心道:这算什么,以前他手下的官员糊弄他的法子多了,花样百出。
……
闫怀文和梁满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笔墨纸册直接带走。
书吏干着公家的活,实际上却没有俸禄,办公用品的纸张笔墨都要自备,上官体恤,会给一些补贴,上官不给,他们也有法子自己贴补自己。
对两人来说,回到队伍处,不过是将工作地点从城门口换到了草棚里。
就着闫家的酱菜,吃了一个馒头,再来上一碗已经放凉的米汤。
梁满山继续奋笔疾书,那一笔草书,已然草出了一个新高度,怕是除了他自己,无人知他写了什么。
闫怀文被弟弟拉扯到一边。
他的一双儿女,弟妹,小侄女,还有天佑,都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闫怀文叹气道:“你们急什么,那地在那又跑不了。”
“大伯,我们特别想去看看,特别想。”闫玉使出撒娇大法。
“晚些,郑工房邀了我与满山赴宴,届时,几位书吏都会来,我会找里书借看一下虎踞城的地籍图,先确定一下,天佑所说之地,是否归属虎踞。 闫玉笑得露齿,讨好道:“大伯,你去赴宴是不是要换件衣服?我帮你找。”
闫怀文享受着小侄女的忙前忙后。
还有天佑在一旁的絮絮叨叨。
“……你们去看了就知道,真的很好,好几座山连在一起,有高有低,那野物得有多少,再说那河,那一段正好收窄,水性好的,游都能游过去,还有那林子,我们就是穿林子走的,树高林密,盖房子太合适了……”
……
待闫怀文与梁满山赴宴归来,身上带着几分酒气。
闫怀文脸色未变,梁满山却是脸红如血。
闫老二关心的问:“满山,这是喝了多少?还好吧?我给你弄点啥醒醒酒。”
梁满山羞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怀安兄,我没喝多,就喝了一杯。”
梁丰年在旁边对闫玉道:“我爹一喝酒就这样,我娘说这叫上脸。”
梁满山更不好意思了,擦了擦额间的虚汗,急忙转移话题:“怀文兄与我说你们要去看地,我亦想去,不如同往。”
闫老二痛快答应:“一起一起,等我一下,我找戚五给后面的小车再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