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还让重黎淋雪?”语气仍带责怪之意的太皇太后,心里的气其实已经消了大半。
梅闻儿察觉到了,忙再接再励的解释道:“重黎好久都没笑了,孙媳见他抓到雪花之后,那么的开心,怎忍阻拦?
皇祖母有句话说的没错,孙媳确实倏忽了重黎,致使重黎小小年纪就什么都懂了,都不爱笑了。”
越说越心疼的梅闻儿泪流不止,看得心和耳根子一样软的太皇太后,自是不忍再苛责,“你心里有数便好,重黎才这么小一点,忽然就跟个大孩子似的懂事,哀家心里疼啊!”
对重孙真心疼爱着的太皇太后,也落了泪,“你就算是为了让他开心,也不能由着他,冻到了怎么办?”新笔趣阁
“皇祖母说的是,可当娘的,哪有不心软的,重黎那时笑得那么开心,孙媳真狠不下心来。”梅闻儿红着眼眶应道。
“罢了。”太皇太后寻思着,若是自己,只怕也狠不下心来,“这事日后再说,你先擦了你的泪,人都进来了,别叫她们看笑话!”
“好的。”连忙擦了泪的梅闻儿,低头整理着情绪。
早前已识趣为两人打了屏扇的合喜,这才命人将屏扇挪开。
于是刚齐整进殿的宗亲命妇们,看到的已是并肩而坐的祖媳俩。
郑亲王妃是个有眼力劲的人,忙挤出笑容拜见道,“臣妇见过皇后娘娘,给太皇太后请安,两位娘娘万福金安。”
其他宗亲命妇也连忙拜起来,可不敢给某位看着面嫩好欺的皇后摆脸色,瞧瞧人家端王妃,多体面的人啊,楞是被打成了猪头脸!
她们与端王妃相比算个啥?皇后连端王妃都敢收拾,还把人家收拾得楞是一句话都没法回怼,厉害得很!可不敢招惹。
何况太皇太后也没给她们啥好脸色,还说道:“倒是都来齐了,平日里也不见你们这般积极的来给哀家请安。”
众宗亲命妇闻言,个个惊了心!郑亲王妃更是连连告罪道,“是臣妇的不是,日后定日日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那倒不必,但给皇后请安,却是尔等的本份。皇后不提,哀家年纪大了,也没想起来,罪太后在时,尔等可是殷勤得很。
不说日日进宫请安吧,至少也是三天一请,而今呢?合喜,你来跟哀家说说,自封后至今,可有宗亲命妇进宫向皇后请安?”太皇太后护短清算道!
“这……”郑亲王连忙跪地,“是臣妇的错!臣妇万死!”
“臣妇万死!”不敢狡辩的宗亲命妇们,纷纷请罪。
太皇太后却将目光转向端王妃,后者自被打了后,直接装死不动了!
正如宗亲命妇心中所认为的那般,她可是个体面人,从不曾如此狼狈,哪里有脸醒来?
太皇太后见她那张老脸肿得老高,倒也没难为她,还说道:“人都晕了,且送去偏殿吧。”
“再请温御医给好生治着,怪本宫年纪小没忍住,到底是长辈,端叔公也是为大夜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功臣。”茶言茶语的梅闻儿,一脸自责。
太皇太后先头也觉得她太过分了些,而今见她道了歉,顿时满意道,“你能这么想就对了,旁人便罢了,但你端叔公与那些有非分之想者,断不相同。”
“孙臣记下了,回去便备下歉礼,送往端王府,向端叔公请罪。”梅闻儿从善如流的应道。
这让太皇太后愈觉满意,孙媳妇虽不太沉稳,但肯听教啊!自己说的话,她都很用心听进去了,还肯改。
从前她说,后妃不该过分干政,当主内,这孩子就很听话的,再没追着小九去战场,就连事出紧急时,也记着自己说的话,不会单独去见朝臣。
现在只是稍稍提点一句,孩子也马上改了,人孰无过?肯听、愿改就是好孩子!新笔趣阁
越想越满意的太皇太后,下意识握住梅闻儿的手,郑重的对所有宗亲命妇说道:“我们闻儿年纪小,或许没有从前那些皇后稳重,但很有孝心。
最要紧的是能识善辨,又会治疫病,是个有大才的奇女子,尔等莫要以她年纪小,就轻慢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