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这份起居注所记，先帝在世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唯有太子夜宸瑜多次单独进见。



这就说明，他有作案的时间，再加上霍琦之死，以及霍琦所著的《霍氏医书》！



夜宸风心中明朗的敲了敲桌，“云姑，你查一查这名起居郎！”



“是！”云姑立即行动，她很清楚，这是王爷距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了。



随后，虽没有收获的来喜，却带来了陈铁，后者当即被授命去重查霍琦一案！



今夜，注定又是无眠之夜……



巧合的是，此前领命去如西县的银沉，也带回了好消息！



“属下在如西县并未查到刘尚食的踪迹，但在返京时，倒是巧遇了暗九！……”



银沉将自己的遭遇娓娓道来，夜宸风这才知道，前两日从宫中逃脱的何食医，落入银沉手里了！



“好！”夜宸风大喜，“天都在帮本王！你把人带下去，让来喜一起审，看看这个何食医都知道些什么！”



银沉也很兴奋，他是真没想到，在如西县蹲了那么久都没消息，反倒在回京时，意外截获一条大鱼！



有了这个何食医，夜宸风推测，找不到当年那位刘尚食，也无关紧要了！人证、物证他都有了，现在就差一点——证明父皇确实是中毒而亡。



而这，也是最难的一点！毕竟涉及到开棺验尸，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朝堂上下、皇室内外都不会允许！



“得想个法子……”



夜宸风静静思考着，并未察觉到，窗外天已明，又是一夜过去了！



而此时，尚未察觉到危机的皇帝，依旧没上朝，一大早就去了宗人府。



罪太后刚起身，顺福就禀道，“娘娘，陛下来了，已等了好一会。”



“来这么早？”立即下榻的罪太后，脸色不太好，“快请他进来，怎不叫醒哀家？”



顺福连忙禀道，“是陛下不允许，说是不能扰您清梦。”



“糊涂！皇儿这么早过来，一定是出事了！”罪太后着急催道，“快去把……”



“母后别急，儿臣没事。”听到动静的皇帝，自行进了屋，“您别怪顺福，是朕让他不许惊扰您的。”



“你啊。”叹了一声的罪太后，在顺福的服侍下，简单的梳理一番，才坐下来问道，“说吧，怎么了？”



罪太后很清楚，若是没事，皇儿不会这么早就过来见她！



“……”



皇帝却有些无言以对，这两天他想了很多，越想越沮丧！



赵御史，最坚定的保皇党，就那么被斩了，他却无能为力，今后还有谁会支持他？



“母后，儿臣在想，若是当年儿臣不当这个太子，让给九弟，会是什么样的光景？”



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的皇帝，目光涣散，神情怔忪，令罪太后心神大骇的紧盯着他！



这一细看之下，罪太后才心惊的发现，不过数日没见，年轻的皇儿竟苍白得，额角似都有了些许灰色？！



“这……”



起身查看皇帝鬓发的罪太后，在确定儿子果然生了白发后，心头大恸！



“告诉母后，出什么事了？！”



“呵。”



苦涩一笑的皇帝，这才把前两天的事，一一道来。



罪太后半晌无言，几次张嘴，都组织不出话来。



“母后，朕是不是很无能？您才离开几天，朕就撑不住了。”



揉了揉眉心的皇帝，只觉得头痛异常，无法再持续下去了。



和夜宸风几次交手，都以失败告终，这次更甚！直接被当朝打脸。



对于皇帝而言，失去一半的京城掌兵权，能忍！可赵御史的斩首，对他打击甚大。



“不怪你，他这是图穷见匕了，要翻脸了。”罪太后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