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心里隐隐约约有了猜想,但是下意识觉得不可能,就否定了那个猜想。
相隔千里的电话,打不到这小小的红太阳公社里来。
“喂?”周让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对面沉默了好半响,都不没人说话,就在周让怀疑是不是断线了的时候,下一秒电话里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清润嗓音。
“周让。”
周让撑在桌子上的手倏然握紧,额角青筋毕露,眼神也变得冷漠愤怒。
“我有事要说,不准挂电话。”对面先一步猜到他想干什么,于是厉声开口阻止了他的动作。
“什么事?”周让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抬起眼眸瞪了一眼站在墙边的尚浩权。
后者缩了缩脖子,理了理外套衣角,识趣的打开门走了出去。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电话里的声音清清楚楚传进他的耳朵里,一字不落。
“母亲病了,我现在人在云江市,选举大会就在眼前,我不能缺席,所以我希望你回去一趟,火车票和出行证明我会帮你解决。”
云江市就在隔壁省,难怪他能把电话打到这里来。
周让握紧了电话,沉声道:“我知道了。”
那边又沉默了片刻,才接着用充满无能为力的语气说道:“小让,我是你大哥,你不能因为那件事记恨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其中有误会。”
砰的一声,电话被挂断。
周让低垂着头死死盯着那部电话,手越握越紧,最后猛地一拳捶在木桌上,瞬间裂开了一条缝隙。
尚浩权听见动静,打开门走了进来。
“没想到周知青居然是周秘书的弟弟,我们红太阳公社还真是三生有幸,能有您这样的人才下乡帮着建设新农村。”
尚浩权想起上次周让因为苏楠的事,来公社找他主持公道,现在心里那是无比庆幸当时脑子没糊涂去包庇肖村长。
要是因此得罪了周让,那可真是把官路堵得死死的了,光是周秘书透点儿口风给上头,他这个社长恐怕都要坐到头了。
“管好你的嘴。”周让瞥了一眼尚浩权,眼中是浓浓的警告。
尚浩权被他身上的气势吓了一跳,连忙保证自己会守好周让身份的秘密,然后递上早就准备好的出行证明。
周让道了声谢,接过那个文件袋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目送周让远去,尚浩权摸了摸自己的小心肝,这才松了口气,大人物就是不一样,瞧瞧这通身的气派,就跟他们这些半吊子村官不一样。
从公社离开,周让先回了知青点取钱和身份证明,然后掉头去了县城。
只不过他没有去梧桐街,而是径直去了黑市。
要是苏楠在场,就会认出周让在黑市找的人就是上次那个卖烟酒的男人。
“让哥,你来了。”这男人明明看上去比周让大一轮,却依旧恭敬喊着哥,嘴里说的也明显不是桑安县的土话,反而隐隐带着沪市口音。
“借一步说话。”周让看了看周围,皱着眉头对王勇小声说道。
“好。”王勇立马收了摊子,直接跟在周让身后离开了黑市。
两人七拐八拐进了城西的一条小巷子,巷子口坐着一个正在择菜的中年女人,瞧见二人,连忙不动声色收拾了东西,先他们一步进了院子。
“我去叫兄弟们,让哥在这等一会儿,你去做饭。”王勇把周让带进堂屋,匆匆吩咐了自家媳妇儿一句,就出了门。
周让坐在椅子上,脸上面无表情,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桌面,逐渐陷入沉思。
现在当务之急是安排好桑安县的生意,然后才能安心回沪市,也不知道母亲病得如何了。
怎么会这么突然?
明明前段时间她还给自己寄了吃食和书信,可是那封信里面却半分没有提到她病了这件事。m.xxbiqug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