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后,秋风渐起,暑热消散。
但河北平原上的这场战斗,却是更加的如火如荼。
虽然越军一直都保持着相当的克制,经常是以守为主,但也不代表他们真就完全被动挨打。
往往一旦鬼戎军营哪边露出一点破绽,就会被侵略如火的越军猛攻,从而造成一定的损伤。
这就让鬼戎大军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也让这十多万兵马不断被消磨锐气,士气因之有了一定程度的下降。
蔑勒真虽然早瞧出了这一点,也很是愤慨,却又无可奈何。
以往在北方草原之上,他可以凭借自身的强大实力,以最快的速度将面前的各方强敌一一扫平。
哪怕是之后一举吞并完颜和耶律两部的战斗中,这种速战速决的战略依然是准确而有效的,因为无论敌我,都是这么作战的。
但现在,面前的越军却教给了他一个事实,原来战斗并不是只有速战速决,还有旷日持久的对峙、试探以及不断的摩擦攻防……
如此战斗,考验的就不只是麾下兵马的战力和英勇了,还有他们的耐心,韧性,以及作为主帅的种种长远安排。
当然,以蔑勒真的天才,纵然到现在还不习惯这样的持久战,却也能迅速学习,并一点点将自己学到的东西放到战场上。
所以在这段互相对峙攻防的战斗里,双方依然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
唯一可虑的是,只在于因为横向的战线拉得过长,蔑勒真无法全盘掌握所有战场,让他只能每日都派出快马来往于东西两侧,将各种战术统筹,并于夜间再下发给两侧远处的兵马。
而只要再给他多一些时日的熟悉,说不定待到明年,蔑勒真就能带着这支军队在这样的胶着战事中都压制住越军了。
只不过,孙宁却不可能再给他更多的成长时间了——
这日黄昏,离着蔑勒真的中军足有十多里外的西侧鬼戎军营前,诸葛青云单人匹马迎着那几十上百张上弦的弓弩,和数百充满敌意,随时可能杀过来的鬼戎战士,全无惧色地站定了。
「在下大越礼部侍郎诸葛青云,受我皇帝陛下之命,特来求见耶律将军,又要事相商,还请诸位代为禀报。」
无论是神色还是声音,都未曾显出他有丝毫的怯意。
这倒让不少鬼戎战士对他多了些敬意,也没有真个对他下手,便迅速派了两人去营中禀报。
耶律长隆的反应也在诸葛青云的意料中,过不多时,他们就开启营门,放了他这个敌军使者进入其中,并让他见到了这边耶律部营地的主将本人。
不过耶律长隆在见到诸葛青云时,神色可没那么友善,带着几分敌意与威胁,盯着他道:「你敢来见我确实够胆量。但是,要是你的说法不能让我满意,那我就会用刀掏出你的胆来,看看到底有多大!」
「呵呵,耶律将军说笑了,在下的胆子并不大,只是因为相信将军你的为人,所以才会冒昧求见。」
见对方不为所动,他又继续道:「至于在下的来意,不敢瞒您,乃是为了救你,以及整个耶律部而来!」.
耶律长隆顿时一声冷笑:「荒谬,现在两军交战胜负未分,我们还占着上风,我耶律部能有什么危险需要你来相救!」
「耶律将军您还真是身处极大的危险中都不自知啊。」诸葛青云笑着摇头叹息道,「所以说,这才是你们最大的危险所在。」
「哼,不必用这些言辞来吓唬于我,若再如此危言耸听,我这就让人杀了你!」耶律长隆很是不耐道。
诸葛青云又是一叹,老神在在道:「那在下就直言相告了。将军你适才所言倒也不算错,至少目前的战况还
是你们占据主动,若硬要说的话,你们鬼戎……塞外三部胜算还更大些。」
说着这话时,他刻意加重了语调在「塞外三部」四字上,然后又刻意重复了一遍:「但你真觉着取胜之后,你们塞外三部就是真正的获利者和胜利者了吗?」
「难道不是吗?」
「塞外三部,恐怕早已经是过去了吧?」诸葛青云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