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黑等等原因而选择及时退走的萧克敌并不知道,他的这一决定,确实是救了自己和手下这些将士的性命。
就在离他突然回转处只得五里处,一座小土坡之后,此时一支队伍正静悄悄地埋伏于此。人数虽不算太多,却也足有三千余人,而且个个都是甲胄齐全的北疆守军。
这一支队伍,也跟守着雍州的韩晋部一样,是曾经归降鬼戎的大越边军,之前一直留守北疆边关。这次则是奉命押送新一批粮草南下的。
而就在刚才,他们就碰上了还在亡命奔逃的狐达令败军,双方认出后,便迅速做出了安排。
狐达令依然带人装作逃命的姿态,却也放缓了脚步的向北而去,而这支生力军则埋伏在侧边。
只要越军再追上来,不光侧面会遭受突然袭击,前方的鬼戎骑兵也会顺势回头杀上。
到那时,前方和侧方同时遇袭,又是不利于越军作战的黑夜,恐怕一场溃败是不可避免了。
只是这两路兵马都没想到,自己的陷阱都挖好了,猎物却并没有一头撞进来。片刻后,他们更是听得马蹄声阵阵远去,越军竟是就此退走了!
当确认此一事实,狐达令再回头来与这支伏兵汇合后,他整张脸都是铁青的:「真是好卑鄙的汉人啊,连这一点都被他们看穿了吗?」
「狐达令,我们可要趁机追上去吗?」有部下提议道。
但话一出口,就被狐达令否决掉了:「不,我们已疲惫不堪,不能再冒险了。就地休息,然后就近去城池里补充物资吧。」
这次的大败,已让一向心高气傲,都不怎么把汉人军将放在眼中的狐达令改变了以往的观念,他也变得更加的成熟起来。
当然,他心中的愤怒和芥蒂是必然存在的,他甚至都已打定了主意,在见到大汗后,一定要向他提出韩晋等汉人或许不可信。
当时他要是敢出兵配合自己一起作战,或许那支越军就已经被歼灭在雍州城下了!
狐达令的这一看法短时间里自然是不可能传递到蔑勒真面前,倒是他率军遭遇越军伏击,几乎全军覆没的情报,还是于第一时间被逃散的鬼戎骑兵带回了后方,报到了蔑勒真面前。
即便是以蔑勒真如今的城府,在闻得这一场大败后,也是为之勃然变色:「狐达令这个废物,他就不能小心些?明知道越军如此安排一定会有各种后手,他居然就愚蠢地一头栽了进去!他真是比草原上的狍子还要愚蠢!」
面对大汗的愤怒,左右众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几乎没有敢出声为狐达令辩解的。
让他一阵斥骂,稍稍消气后,才有一名手下军师,汉人胡攸道:「大汗,眼下事情已经成了事实,再计较也已于事无补。在下以为,当今最关键的,还是在于雍州……」
「你是说担心他这一败会给越军以机会?」蔑勒真立刻明白了过来,神色更是一紧。
「大汗英明,正是如此。要是狐达令万夫长他真不管不顾地跑去雍州求助,然后又给了越军可趁之机……」
「来人,即刻拿我的这把剑去雍州,给韩晋传令,一定死守城池,不放任何一人进城,哪怕是我们自己人!」深知此事有多重大的蔑勒真这回是真按捺不住了,即刻取下自己的一把佩剑,交给一名亲信,由其即刻出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去雍州传令。
当然,他也知道,这只能解一时之危,真想要保住雍州,还得靠自己的大军赶过去。
好在这几日里,大军确实是加速在往北去了,希望能在一切都无可挽回之前,先越军一步抵达雍州吧。
在有了这次的前线失败后,蔑勒真对越军是越发的重视起来,也更急着想要援救雍州。于是他再度传下严
令,让全军不顾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向北。
当下里,这支由鬼戎三部和部分汉人组成的庞大军队的前进速度又再度提升,从每日行军三十多里,一下提升到了五十多里。
为了能尽快赶到雍州,蔑勒真是把一切顾虑都抛到脑后了。
于是,在五日后,他们的前锋队伍终于是来到了一片还算新的战场之上。
入眼所见,都是已经开始腐败的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