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呢?我们留在中原的兵马能在短时间里再过河吗?”聂龙也跟着说道。
卫挺顺势又道:“还有一点,要是鬼戎在黄河北岸设伏,专等我军过河,又当如何?”
他二人一如在战场上与敌交锋般配合默契,一番问话下来,顿时就让梁文统和古耀华两个无言以对。
最后,只能是哼道:“那按你们的意思,我军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此局?”
“陛下,臣以为还是该以稳重为上,既然咱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逼迫鬼戎主力与我决战,那索性就继续在河北用兵,给他们施加压力,直到蔑勒真不敢再赌,收兵回来决战。”卫挺又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这话说的轻巧,若是鬼戎人就是不照办呢?”这回反驳他的不再是梁文统二人,而是换成了萧克敌。???.
相比于其他人,萧克敌对鬼戎人的仇恨更深,更想要杀敌报仇,因为其兄长萧克定之前就是死在鬼戎人之手。
不过他也并没有完全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此时的说法也是相当在理:“各位可不要忘了,鬼戎人当初就是善于劫掠游斗的一群盗匪。即便无法攻陷我中原重镇,他们也必然有的是办法就地掠夺粮食人口,甚至反过来断我们的粮道!”
这最后一句,顿时也让在场众人的脸色一变。
两支各自杀入对方地盘的军队,从表面看来,处境都是相似的。越军固然可以断鬼戎人后路,鬼戎人又何尝不能同样断越军后路?
而且相比于习惯了劫掠的鬼戎人,怎么看都是越军的处境更凶险些。
毕竟,越军乃是朝廷堂堂之师,在进入河北后,别说学对方般劫掠当地了,甚至都还要拿出自己的粮食物资来救助当地百姓。这要是后路一受到袭击,粮草什么的运输出了问题,那结果必然是不堪设想的。
这一顾虑确实让孙宁也深以为然地点下头去。
在拿下冀州后,他之所以没有乘胜再扩大战果,去夺取更多河北城池,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便在于此。
可以说,现在立足冀州,又看护延津渡,已经是他们能做到的自保极限了。不然一旦战线拉长,就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其他人也都有着相当的大局观,此时仔细想来,也深以为然,顿时刚才的激进说法便为之一馁,然后他们又一个个看向皇帝陛下,等候着他做出最终的决断。
孙宁见状,又是一番思忖,这才缓声道:“其实在此之前我也有过这种种考量,确实各有各的利弊,所以就得尽量规避弊端,获取利益。同时,也得逼着鬼戎人回到河北来,与我们当面决战。
“至于如何使他们按照我们的意思回来,我倒也想到了一法,去打雍州!”
此言一出,众人神色再变,皇帝陛下的这一策略也太激进了吧?
雍州虽说也算是在河北南部,可距离冀州却足有三百多里,纵然是快马赶去,也要好几天,更别提出军攻之了。
而更关键的一点是,那儿离着相州也就两三百里,而后者正是鬼戎人现在屯兵之所在。也就是说,敌军一旦得知此事,是完全来得及迅速抽调大军回救的。
到那时,战场地利就落到了鬼戎人的掌握之中,甚至越军将在雍州城下遭遇前后夹击,胜算自然更低。
“陛下三思啊……”卫挺连忙出口劝道,“臣知道那雍州乃是鬼戎人的后方粮仓,极其关键,若能攻下,则我军必胜。可是,也正因为此,我们去攻雍州才会更难,也更险。现在压根不是做如此冒险的时候啊……”
其他人也纷纷跟进:“臣等也请陛下三思,一切当以稳妥为上……”
再是想要杀敌立功,想要报仇雪恨,这些越军将领也没有昏了头脑,依然更在意自身的稳定。
孙宁见状,心下也大感放心,这些臣子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所以他便是一笑,然后道:“朕当然知道雍州有多凶险,但正因其重要与凶险,有时候,反倒会成为让我们牵着敌军鼻子走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