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专为软禁看押唐门残余所立的乌堡牢狱虽然处于锦官城中,但其实却根本不受当地官府的节制。
就是太守这样的本地***,想要进入乌堡,也须得到乔秋山的首肯才行。当然,一般来说,太守大人真要来此查看一二,乔秋山也是必然会配合的。
但今日太守的到来可实在太突兀了,而且不是在外请见,居然是直接就从外头进来了,还是带兵长驱直入,这怎可能做到?
那些守着乌堡大门的数百兵马都是做什么吃的?
恼怒之下,乔秋山心中突然又生出一个想法来,目光便落到了依然是一副笃定样子的孙宁身上:「他们是你放进来的……」
都不用孙宁给出答案的,他就知道是这样没错了。因为只有代表朝廷无上权威的乌衣司的令牌,才能让前方守卫放人进来。
毕竟这儿是朝廷所立,可不是他一人能说了算的,哪怕乔秋山现在就是此地主官。
孙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对方:「人证也到了,正好大家当面把事情说个明白。各位,且先安坐吧。」随着这理所当然的话说出,孙宁这时候才真正做到了反客为主,威压全场。
其他官吏心头尽皆剧震,可为其压力所慑,居然再无法如之前般叫嚣或自行其是,虽然不情愿,却真就各自又坐了回去。
至于乔秋山,他的脸色更加难看,双眼盯住了孙宁,满满的都是杀意,但终究不敢有任何的异动。
也就在这时,数百之众已浩荡而来,当先两人,正是若有所思的锦官城守备杨衍中,以及有些茫然的益州太守夏坚峰。
而落后他们一个身位的,则是神色间多少有些紧张的言逸飞,此时他穿着守备衙门的军服,一手扶刀,另一手正高举着一块乌衣司的腰牌。
他们这一队人马,正是凭借着这一块腰牌,才能不受任何阻碍就长驱直入此地乌堡。就如之前孙宁他们顺顺当当进来一般,无论是门前守卫,还是其他看守狱卒,见到此方令牌,就没一个胆敢过问阻挠的。
这,就是乌衣司的威慑力,这,就是朝廷在川蜀的绝对威信所在了。
直到他们来到堂前,看到内里似是审问,又似是冲突的情状时,两名本地最重要的官员才是一愣,几乎同时开口:「这到底出了什么事……」
倒是言逸飞,看到孙宁他们安然无恙后,才长出了口气,然后就见孙宁再度亮出腰牌,说道:「本官乌衣司宁逊,奉郭大人和朝廷之命前来查察此处牢狱工场所存在的疑问。
「而现在,已经从这位唐守衡口中问出了不少内情,正需要二位大人做个见证和人证呢。」
没有过多的拐弯抹角,孙宁便直奔主题而来:「夏太守,你可知道这些年来,乔秋山不断将牢狱之中的武器装箱,源源不断卖往他处吗?」
夏坚峰闻言身子猛然一震,他是完全没有准备来的此地,更没想到,这才一到此处,就会被问到如此要命的问题啊。
说来也是挺无奈的,他本来好好的在衙门里办公,突然守备杨衍中就前往拜会。当时他倒也没当回事,只以为是同僚之间的交往,便痛快见了面。
结果见面后,杨衍中没有开口,倒是随他一道前来的那名下属却突然亮出了乌衣司的腰牌,直言自己等奉命查察唐家乌堡牢狱,需要两位大人同往。
对乌衣司,夏坚峰自然是相当了解与忌惮的,面对如此邀请,他自然不敢不从,只是心里却是极其不安,看来是那边的猫腻终于被人看出来了。
但想来此事与自己牵涉不深,也就做个见证,所以倒也不是太慌,便答应同行。至于杨衍中为何要选择帮着对方,他就不知道了。
只是之后同往乌堡的人马竟达两三千之
多,就又着实让他吃惊不小了,而更惊人的是,在这个乌衣司官员的带领下,他们居然就能好无阻拦地带兵进入其中……
而现在,随着面前自称宁逊的官员直言需要他为人证,夏坚峰才惊讶地明白过来,自己这次也别想置身事外了。
孙宁却不给他任何多作考虑的机会,当即又看向同样神色多有变幻的唐守衡:「唐守衡,你要的人证本官也给你请来了,你如实说说吧,这位夏太守怎么就能成为此地官吏倒卖你们所制武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