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后,依令退后十里的关陇大军终于在一处还算开阔的地带连营十多里,真正的安顿下来。
也就在这时,还没顾上用饭的李万年就接到了后方急送而来的一份谍报,正是之前由朗州的密谍拼死送出的关键情报。
但奈何,因为他急于用兵,想要出其不意地拿下葭萌关,导致这份来得极快的情报还是迟了一步。
看完上头那两条情报后,李万年的脸色又是一阵变幻:“怪不得了,大越朝廷的乌衣司果然厉害,居然比我安排的更快传递消息到朗州,还让他们早早就做好了安排。”
当然,他现在更在意的,还是后边的那条把握不算太大的重要情报。
看着上头“孙宁”的名字,李万年的呼吸都不禁微微有些急促:“要是能借此一战真把他给生擒或杀死了,则天下之势说不定还能落到我手呢……”
这么一想,他又生出冒更大风险,以求毕其功于一役的念头来。不过很快的,他的理智又强行将这一想法给压了下去,不说此事的真实性还需要进一步确认,哪怕孙宁这次真来了川蜀,后续的战斗也依然不能以抓他或杀他为主要目标,不然整个战略都将彻底颠覆。
李万年到底是个足够冷静睿智之人,片刻后,已经从这天大的诱惑中定下神来,并且生出了某个或许更为稳妥的策略来。
“来人,去把姜充请过来!”如果说之前他还没能拿定要不要用那一策,现在却已经有了决断。
片刻后,帐外亲兵就来报有人求见,不过却并不是他特意叫人去请的姜充,而是之前说降失败的谢允。
对谢允的求见,李万年只略一思索,便让他进来了。
而等对方行礼后,他便笑道:“你不必为之前的失败耿耿于怀,我让你去说降,也只是一作试探而已,没有抱太大希望。”
“这确实是下官能力不足,才有负将军所托。”谢允再度下拜,但再起来时,却又正色道,“不过下官此时来见将军,却并非为了请罪。”
“哦?那你还有什么想法?”
“下官以为,要破这葭萌关一定不能如今日般只以强攻了。不然哪怕我们人多势众,不断的伤亡也会有损将军之威名。而且就算拿下了葭萌关,那后面的仗又该怎么打呢?”
“唔,那说说你的办法吧。”李万年当即把神色一肃,看着对方道。
“这其实也算不得是下官的办法,而是之前听申军师提过几句。”
一听他说这是自己最为信任的军师申博的策略,李万年的精神更是一振:“军师当初是怎么说的?”
话说自四五年前他好不容易把申博接到长安,对其自然是言听计从。而在申博的不断献计献策下,李万年在关陇的势力和影响也确实不断扩张,名声则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这让他对这位平天军的老军师也是更加敬重。
要不是申博老迈体弱,没法再跋山涉水地随军远征,他这次都要直接带了对方一起来打川蜀了。
“军师当初就曾对川蜀三关有着极高的评价,以为它们都不是人力强攻能打下来的。面对如此险关,强攻最是不智,必须用上更巧妙的手段,借助一些工具。”
谢允顿一下后,又道:“就拿眼下的葭萌关来说,其强在依山而立,其弱点也在于此。它正对着我们的这一面,自然是固若金汤,可要是能从其他山野小径绕到其后方,则此关破之极易。甚至不用多了,几百人趁夜袭关,便可打开通道,放我大军杀入了。”
李万年双眼一亮,这其实就是他现在所想到的策略了。
只是因为这样一来终究要耽搁不少时间,他才会想着先强攻看看,说不定能一鼓而下呢。
“你之所言深得我心啊,我也不瞒你,这一策我已有七八成的把握……”随着李万年把自己的计划道出,谢允脸上除了惊讶外,更多则是敬佩:“原来将军早有谋划,倒是下官多虑了。”
但随即,他又道:“却不知还有一策,不知将军可有想到吗?”
“嗯?还有策略?”
“是的,绕道后袭一策固然把握不小,但终究有着一定的风险,而且还得防着敌人有所察觉。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