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先生,你应该很清楚吧,这鲁地与我们洛阳这一带还是有所接壤的,正因如此,之前我们才想着将鲁地直接合并到我们这儿。
「只是结果,却因为种种缘故而失败了。但只要鲁地还保持着一定的独立性,对我们洛阳来说,就是有着相当保障和缓冲的。
「可结果这次,越军居然声东击西,明着要出兵攻我洛阳荥阳和虎牢关,其实真正目标却定在鲁地……要是早料到他们的这一阴谋,我们就该做好布置的。可现在……恐怕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在回去的路上,马车内的赵乾惠颇为愤懑地跟关崇月说着刚才得知的惊人转折,以及他们所有人的无奈。
是的,在召集了所有人,把这一突变情况告知大家后,赵广校也没能因此获得什么破解之策。
当时确实有人提议出兵救助鲁地,结果很快就被人给否定了。因为这样的风险太大,而自家兵马早就捉襟见肘,怎么可能再分出相当一部分去鲁地冒险呢?
所以到头来,似乎就只剩下坐视鲁地被越军吞灭这一个无奈的选择了,这自然让赵乾惠大感不满,却又无可奈何。
倒是关崇月,在听了他的这番讲述后,先是沉吟,好半天后,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然后脸上就有了放松了笑容:「原来如此……」
「嗯?关先生这是想通了什么?」
「是啊,之前在下一直都没能想明白,越军做这一切究竟是为的什么,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的着力点在鲁地啊。」关崇月微笑点头。
赵乾惠皱起了眉头,要不是知道这位谋虑深远,他此时都要嘲笑对方了。
这不明摆着的吗,事情都由自己说明白了,越军的真实目的不但暴露,而且几乎达成了。到现在,知道了又有何用?为何竟还要露出如此如释重负般的笑容?
关崇月看一眼欲言又止的赵乾惠,继续笑道:「公子误会了,在下此时所想到的,并不是他们攻取鲁地一事,而是想到了他们攻下鲁地之后,还会做什么!」
「那自然就是与其他几路兵马遥相呼应,然后三面围攻了。」赵乾惠不以为然道,这一点他早看出来了。
「不,这或许是表面的策略,但更深层次的计划,却在鲁地兵马。要是在下所料不错,很快,鲁地败军就要逃来虎牢关等接壤之地了。」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啊,现在越军既然攻打他们,那就是他们的敌人,而我们又与越军为敌,除了来我们这儿寻求庇护,他们确实没有更好选择了。」
「真没有了吗?他们大量败军来我们洛阳,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关崇月的话让赵乾惠再度一怔,半晌才好像捕捉到了点什么:「你的意思是?」
「公子,鲁地和咱们可是完全不同的啊。打从十多年前,天下纷乱,他们就没有打出过任何反叛朝廷的旗号,甚至还以大越忠臣自居。
「你说,这样的一方势力,越军就算是想要吞并他们,最应该的做法真是直接用兵,而且还是如此上不得台面的阴谋出兵吗?」
赵乾惠神色一变:「对啊,如今大越朝廷势力正盛,鲁地之前又一向以忠臣自诩,到了这时候,直接重新向朝廷称臣便是,何必强自用兵呢?」
「就是这个道理了,此番之战,本身就已经充满了阴谋的味道。这还不算,公子还记得三公子和那个显然是假扮作他的家伙的情况吗?
「三公子很明显是在去了鲁地之后,被那人李代桃僵的。而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认,那个假冒之人正是大越朝廷里的某个将领官员,如此他们和鲁地的关系自然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们双方早就勾结在了一处,鲁地完全就以朝廷马首
是瞻了!」赵乾惠即刻咬牙说道。
「公子英明,既然如此,那越军为何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都到这时候了,关崇月明显是把答案都明示了出来,赵乾惠如何还不明白:「所以要是他们真个以败军的身份入我洛阳,根本就是内应。是为了与越军里应外合,才和越军配合着演的一出大戏!他们……当真是好生阴险狡诈啊!」
说到这儿,他既感愤怒,又是一阵打从心里的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