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拳来得太快,更是完全出乎了孙宁的意料。
但他的反应却依然足够迅速,就在拳风将将要擦中他脸颊的瞬间,他脚下已是一个发力,人已向前蹿上一大截。
间不容发,却是躲过了这凶狠快速的一拳,同时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便要把血浪从鞘中带出。
不料对方的应变也不比孙宁要慢,一拳落空,更无半分停留,身形转动,人再度贴上,一只手急扣其按刀的右腕,另一手依然化拳,轰向面门。
孙宁不敢怠慢,身形一顿,左手已举掌护住自己的面部,右手则放开刀柄,也是一拳上迎,与那来人的扣抓撞在了一处。
情况紧急,对方又是以快打快,让孙宁只能放弃更精熟的以刀御敌,而是改以拳脚应对。
幸亏自打数月前在苏州和苏文康身边的护卫有过短暂交锋后让孙宁开始对绝啸罡拳的后两字有了看重,更花心思在上头,这才在此时做到从容应变。
砰砰两下接实后,两人身形一晃,快速分开,还伴随着两声低呼,却是都没能从对方手下讨得什么便宜。
不过孙宁明显是吃亏的那个,只觉双手一阵火辣的疼痛,对方的拳掌真就如铁锤榔头一般,硬碰硬绝不是什么好主意。
所以他在退后的同时,已顺势再握住刀柄,发力之下,血浪已唰然出鞘,便要再上。
结果,对面那人却并没有趁势扑上,而是低声喝道:“绝啸罡拳,你是谁?”
随着这声音传来,孙宁将将要劈出的一刀也顿时停下,眼中的戒备化作了惊喜和疑惑:“关前辈……”
对面的关振铎更是一怔,试探着问道:“你是孙……皇帝陛下?”
“正是孙宁来了。”在确认对方身份后,孙宁总算放心,刀已重新还鞘,人则上前两步,好叫对方更清晰地看清楚自己,自己也能看清面前之人的样子。
虽然此时的关振铎乔装改扮过,完全是一副寻常仆人的打扮,但那双湛然有光的眸子,还有那一副渊渟岳峙的宗师气度,还是让孙宁迅速确定其身份无误。
相比起来,孙宁的样子比几年前却是变化不大,也就气质更威严了些,叫人心生敬仰。所以关振铎更是放松了身体,上前一步见礼道:“你怎么又来汝州了?”
“这个说来话长,你呢?还有,梁太守呢?他在此可无恙吗?”孙宁含糊了一句,自己的遭遇和此来的目的,真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明白的。
关振铎则是一笑:“他自然在屋子里睡觉,我在此也是为了防备有人对他不利。只是没想到今夜的不速之客居然是陛下你……走,咱们先过去见梁兄,他应该很高兴你能再来。”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后边的院落,并叫醒了果然正在安睡的梁正荣。
而他,也果然如关振铎所说的那样,一见孙宁到来,惊喜异常,两眼都有些发红了:“陛下,你可终于想起还有咱们汝州臣民,回来了啊。”一边说着,还很是郑重地拜下行礼。
只是这礼他才行下一半,就被孙宁迅速一把扶住:“这时就不必讲什么君臣礼数了。”说着又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神色微变道,“你这是真得了病?”
只见梁正荣脸色蜡黄,满面倦容,不知是不是被人于半夜叫醒的缘故,双眼也多是血丝,一看就是个久病之人。
被孙宁这么一问,梁正荣便是一声苦笑:“许是之前总是称病的报应到了,臣这次确实有病在身,而且还不轻……也正因如此,汝州才会被那些宵小之徒给夺了去……”语气里满是自责。
关振铎却在旁冷哼道:“你哪里是什么病,分明就是被人刺杀,结果伤势一直未能痊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孙宁顿时把眼一眯,看向关振铎,低声问道。
后者叹了口气,这才把事情的前后原委给道了出来——
“一年多两年前,梁州军就开始谋夺我淮南各城。陛下当也知道,我两淮各地都各自为政,没个主心骨,一旦面临外敌入侵,自然难以形成像样的抵抗。
“于是一座座城池都被他们用各种方式轻易拿下,我汝州自然也不可能幸免。但梁太守他是不愿向那些乱臣贼子称臣的,便发动满城军民,打算死守城池,哪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