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傲的激烈反应让堂上诸人都心中一动,倒是作为当事人的孙宁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笑看着已经面容扭曲的对方:“不错,你想用谎言欺骗利用我,还欲置千万人于死地,我自然不会让你得逞了!”
孙宁说着,又冲曾显稍施一礼:“还请曾太守恕罪,之前为防你们不信在下,我确实略有隐瞒,其实之前我们是受谢氏之邀才来的杭州。”
曾显本来还正想找机会问问两人的关系,现在听孙宁如此道来,倒也能够接受,点点头后,才说:“这些待会儿再论。本官问你,你适才所言可是真的?此案还有其他证据?”
现在对曾太守来说最关键的就是钉死谢氏,把这起案子落定成铁案,其他的问题都可以往后放。
不然一旦打蛇不死,将后患无穷。
孙宁再度欠身,语气笃定道:“当然,物证其实他们早就拿给衙门了。”
“嗯?”众官员都再是一愣,有些想不通他话中之意。
孙宁立刻做出解释:“那些被官府早一步拿到的装满了火油的竹管,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那些竹管再普通不过,杭州内外遍地可见……”旁边一名官员好奇开口道。
“不是竹管,是其中的火油。这东西可是极其少见的,民间怕是稀缺得很。”孙宁瞥一眼身旁的谢傲,果然看到他身子猛然一震,完全就是心虚恐惧的表现了。
曾显已立刻明白了过来:“对啊,找火油的来历,便可知道背后主使之人的身份了……就本官所知,如今杭州城专卖火油的铺子也就两家,一是你们谢家,一就是钱氏。
“只要去对账本,就能查出这些火油到底是卖出去的,还是你们送与这些狂徒的!”
说到这儿,他更是用力一拍惊堂木:“谢傲,事到如今你还想要抵赖挣扎吗?还有你们几个,死到临头还想要陪他一起,真以为本官就不敢对你们用刑了?”
这最后一句看似是对古耀华几人所说,但曾显的目光却有意无意地落到谢蒙几个谢家人的身上,却是在对他们作出威胁了。
谢蒙几个早被这起伏不断的案情给折腾得心慌意乱,此时被这么一威胁,更是一个激灵,张口间,竟要说出什么来。
谢羽在旁却是一下就察觉到了他们的动摇,当下就抢先喝道:“我们谢家是无辜的,就算火油真是从我谢家手上流出,也可能是被他们盗去的!”
说话间,他的目光已迅速落到了古耀华几人面上,隐隐然已带上了威胁。
这几人本打算就这样再不出声,如此既能保自己最后的骨血,也能看着这些出卖自家的谢氏遭殃,出口恶气——以他们简单的头脑,直到现在还深信是谢家人出卖了自己等呢。
但此时,问题又落到自己身上,却让他们颇感为难了,实在不想再为谢氏开脱,可要不遵,自己的儿子岂不……
就在这时,孙宁在旁又是哈的一笑:“你们几个可别被谢傲他们给骗到吓到了。
“他们固然可能为了稳妥起见把你们之前的行动都查明白,但对你们的后路,却未必有什么针对策略。毕竟在今日之前,他谢家可是杭州大族,守法的良民,又怎会为了几个小人物就做出作奸犯科的事情来呢?
“而且这一回官府拿人也是迅如雷霆,根本就不可能给他们传递消息,安排人手的机会。所以我有八成把握,那萧县丰谷村里的人都还平安无事着。”
这番分析合情合理,让古耀华他们都是精神一振,而谢傲父子的脸色则迅速一变,再想要做掩饰都来不及了。
高居上方的曾显更是一眼就瞧出了他们的变化,即刻拍案道:“来人,这就去萧县把他们的子嗣人等接回来!”
“是!”许泰等兵将即刻踏上一步,领命而出。
只片刻间,一支数百人的官军就组成完毕,浩浩荡荡就出了衙门。
这次的案子实在太大太重,任谁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就算是要去几十里外的萧县,也就太守大人一句话而已。
谢傲此时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
这下是真完了……
因为他很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