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任何的话语交流,更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就在这些弓弩手冒出的瞬间,他们已悍然放箭。
密集的箭雨如雨点般直朝着已大惊失色,彻底呆住的护粮精锐们攒射而来,几乎把他们前半段的数百人都覆盖住了。
眨眼间,箭矢齐至,惨叫声顿时就已响作一片。
虽然这支护粮精兵确实足够精锐,甚至都罕见的能做到人人都有皮甲遮身。
但在三五十步内,遭遇如此密集的箭矢攒射,却不是薄薄的一层皮甲就能扛下来的,所以箭雨过后,人已倒了一大片。
带兵走在最前的共尝身上都中了三箭,不断有血从伤口处泊泊淌下。
这还是因为周围有亲兵紧急前扑,拿身体为主将挡箭后的结果,不然恐怕他也跟周围许多部下一样,变成一只只带血倒地的刺猬了。
“阳砾——”共尝放声咆哮,如受伤的野兽般,彻底红了眼,怒吼声中,他已完全不顾一切地,提刀直朝着那边的弓弩手们猛冲了过去。
其他那些战士也在一阵惊愕后,纷纷回神,也都怒不可遏地,高举着兵器,紧随在自家主将之后,悍然向侧方的弓弩手们发起了冲锋。
这时放任何狠话都已没用,只有用实际手段,用杀戮和敌人的鲜血,来宣告自己的回击。
对弓弩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无惧无畏地冲杀过去,尽快贴身,让他们没法继续肆无忌惮地放箭。
作为木氏麾下的精锐,这些道理,他们个个都很清楚,所以都没有耽搁的,更没有畏惧。
但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那侧面的一部弓弩手在看到他们直冲过去时,居然没有任何的慌张,居然也把手中弓弩就地一抛,然后呐喊着,也亮出了各自的兵器,悍然反冲过来。
只一眨眼间,两方兵马就已迎面撞在了一起。
而另外几个方向上的伏兵,此时也都抛下了可能误伤袍泽的弓弩,也嚎叫着,自后方杀了上去。
他们兵马虽然不比这支护粮精兵多,但却打出了四面包围敌人的强大声势来。
更远处,早早就上了楼远眺的阳砾在看到如此场面后,脸上也露出后怕之色来。
当初自己的潼川就是这样被他们轻易攻破,并拿下的。
而现在,这支汉人兵马在面对明显更加精锐的川北木氏精兵时,居然还是如此凶狠,他们真能取胜吗?
这一刻的阳砾真是满心的纠结,完全不知自己该希望哪方能获胜了。
如果站在族人的立场,他自然是希望护粮军能够扭转战局,反败为胜。
可是,只要想到自己之前为求活命而配合越军做下的一切,想到一旦木氏获胜,而又知道了这一切真相,尤其是今日潼川所发生的一切,那自己,以及整个阳氏的下场……
他就又开始祈祷越军能真正取胜,并靠着断绝前线粮草,使木氏彻底败亡在顺州前线了。
当然,到了这一步,战局如何终究不是他这个战局之外的人所能左右了,他只能是看着,第一时间知道最终结果。
能左右战局的,只有身在战局中,正在奋力搏杀的人,比如,孙宁!
孙宁是带队自侧后方杀向的敌人。
这支木氏的精锐倒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他本以为在粮仓四处起火,又被设计伏击,死伤惨重后,这些蛮人战士必然会因为恐惧而乱了阵脚,从而仓皇崩溃四散。
那就是自家一个收网,将他们全部歼灭的战斗了。
可结果,对方居然没有崩溃,反而遇挫更勇,反冲自家队伍,那就只能用实力来证明一切了。
所以他也没有犹豫,如猛虎下山般杀向敌军后队,手中血浪急速斩出,眨眼间已把面前五六个不及回身的家伙给斩于刀下。
而趁着这股冲劲,孙宁真就一举杀穿了对方的队列,还一眼瞧见了正一刀把个越军将士劈翻的敌军首脑。
“是他……”孙宁一眼就认出了这家伙正是之前和自己有过接触的蛮人头领,当即就是一声断喝,掠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