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侯祠紧挨着后山,真要算两方距离,也不过百余步。
再加上居高临下放下箭来,更是要比平射容易得多了,只几个呼吸间,箭矢已如雨点般直落到祠堂外杀到的义兵头顶,再嗖嗖而落。
这一下,完全出乎了这大股人马的意料,他们都未曾准备盾牌遮蔽,只能是仓促地,挥舞起手中兵器,来做拨打求生。
但箭矢实在太多太密,只靠兵器胡乱扫打,而且多半还是不利于扫向半空的长兵器,这结果自然不用说了。
嗖嗖的一阵乱响后,大片义军中箭倒了下去,剩下那些也有许多受伤,许多受惊,吓得急忙直朝后退,意图拉开上方弓手距离,求得自保。
而这,也正是山上伏兵早料到的,更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在又一轮密集箭雨放下之后,伴随着呜呜的号角声起,大批人马已急速朝着下方奔驰而来。
这山本就不高,现在这几千人发力狂奔,几乎只一会儿工夫,已直冲到山脚,再顺利包抄着,杀向前方早已被这惊变吓到的义军。
被这一幕惊到的又何止是张侯祠内外的义军,就连官军这边也是有些无措,他们全没想到援军会出现得如此及时而突兀,一时都有些呆怔。
但正殿内的一些人却是早知道了会有这一变,严恪在听到号角声起后,便已果断下令:“护我出去,往后门去!”
援军是从后山杀来的,往后门去,自然能轻易与之汇合。
而只要自己的安全有了保障,接下来便足以扫平所有叛逆,彻底控制随州了。
那十多名一开始就护在太守大人左右的护卫听到这话后,也就赶紧行动,簇拥着他,笔直就朝侧面杀去,欲要绕道而出。
“别放过了他,杀了他们!”贺纲的怒吼再度响起。
他虽看不到外间情况,但想也知道殿外情势一定很不妙,这狗官早有安排,又怎可能不在四周布下后手呢?
现在,自家已陷入极其被动的地步,若能留下严恪等人,还能与敌人周旋,不然真就要彻底完了。
所以他都顾不上那边自己侄儿正被柳残阳杀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只是大声喝令,让手下人不计一切地去阻截将要突围的严恪等人。
但那支由几方势力组合而成的义兵这时都有些乱了分寸了,纵然听到大声的喝令,反应上还是慢了。
再加上,之前陪着柳残阳一道倒戈的诸多好手也已迅速扑上,配合着那些护卫开路,对着左侧的伏兵发起最凶狠的猛攻,就更让他们支撑不住。
只片刻间,缺口便已被打开,一支三四十人的队伍护着两名主要官员匆匆就朝外冲,转身就已绕向了殿后,那大片空旷的所在。
也就贺傲见状大喝连声,想要追击。
奈何他面对柳残阳这样的对手,自身难保,根本就闯不过对方连绵妖异的快刀攻击。除了身上因此多了几道血痕,却是半点收获也没有,反倒被逼着又往角落里靠去。
战场局势更是随着严恪他们冲到殿外,而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义军在主动后退,而官军则在士气大振后,转身发动了全面反攻。
尤其是那最快冲下山来,气势如虹的几百人,更是奋勇而上,直将几千的敌人视若无物。
似乎,到了这时候,这场起义叛乱已要迈入终结,将以随州地方势力的彻底失败而告终了。
但严恪却并没有因此感到欣喜,刚才自己差点陷入包围被杀,要不是早有一步安排,这次引蛇出洞,关门打狗的计划还真要出大篓子了。
所以愤怒的他,在与一支兵马汇合后,便果断回身,大声怒斥:“给我杀上去,全部给我斩尽杀绝,一个不留!”
官军在得到太守大人的命令后,更是个个犹如见了血的虎狼般,嗷嗷叫着,疯狂席卷扑杀上去,把已不住后退的叛军杀得人仰马翻,节节而退。
大殿内,众义军这才收束心神,护着贺纲几人就往外冲。
再留于此处,那就等着被敌人四面围歼,直到全部被杀吧。
他们甚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