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廷是很懂事的,之前会跟老爷子玩闹,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就算不完全明白,也乖巧了许多。再加上爸爸临走前交代过,让他一定要听爷爷和叔叔的话,他可都记在心里的。
“嗯。那我不吵爷爷了,爷爷要是想我,就叫我过来。”他转过身,两只肉乎乎的小胳膊撑在床上,要往下爬。
看着他的动作,袁彻直接一把将他捞起来,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到他的房间把他放下,又弯腰看着他说,“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点个外卖给送过来,怎么样?”
原本以为他会很高兴的点头,没想到他却是摇摇头,“不,爸爸说了,非必要不劳烦别人。现在还是爷爷最重要,叔叔你快去照顾爷爷吧!”
明明是稚气的声音,却说着这么老沉的话,袁彻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是好,心里被充盈得满满的。
曾经他一直觉得小孩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又要照顾他们,又会没完没了的制造各种让人烦恼的事,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却发现,原来孩子也还是有可能的一面,在许多你脆弱的时刻,却能治愈你的内心。
那么柔软的小小身体,却有着强大的力量,你觉得是自己在照顾他,可很多时候,他却更加能照顾你的情绪。
“嗯,你乖!”轻轻抱了抱他,感觉着小小柔软的身体,给于他许多的能量。
侧头又看了一眼他脖子上的那个红点点,不规则的几个分布,看上去淡淡的,像是朱砂痣,但其实又不是。
他记得很清楚,之前在司廷的脖子上,并没有这些东西,也就是说,是这几天的时间里出现的,具体什么时候不太清楚。
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不知道,但是他总觉得,跟这次的病毒有关系。
整个庄园,就只有司廷一点儿事都没有,哦,还有司耀。
但是他来的晚,待了没两天就走了,没有什么参考性,可司廷不一样。
司廷是一直跟他们同吃同住的,但是这个园子里所有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了症状,只有他没,依旧是活蹦乱跳,能吃能睡。
轻轻松开手,不放心的摸上他的额头,温度是很正常的。
司耀来接他的那天,他发了一次烧,当时他们都以为司廷是也要被传染了,可他退烧以后,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当时没想多,难道说,那次发烧其实是被感染的症状,只是他自己扛过去了?
他想不明白,即便自己诊治过那么多的病人,可从来没有面对过这样的情况,没有任何可参考的过往病史,只能靠自己一点点的摸索。
起身回到老爷子的房间,结果脚刚一踏进门,就被里面的场面给惊到了。
“二爷爷!”他惊呼一声,冲到床前,看着半趴在床边上的老人。
而地上,赫然是一大滩的血迹。
老爷子就这么趴在那里,大口的喘着气,唇角还有着没干的血渍,很显然,他带着司廷离开以后,老爷子就吐血了,而且看上去很严重。
看到老爷子这样,袁彻担心的不得了,方才还天真的以为,老爷子已经在转好了,身体状态是在逐渐的恢复过程中,却没想到,根本是他在强撑着,其实,根本就没好。
方才看上去的云淡风轻,看上去的轻松自若,根本都是靠着意志力强撑着的。
他不想让小家伙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不想吓着孩子,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一面,硬是咬牙强撑的,而自己,竟然还以为他会好起来的。
真是太天真,太愚蠢了!
袁彻从心里恨着自己,责怪自己的不谨慎不仔细,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老爷子,一手抓起他的手腕把着脉,气息非常的混乱,而且脉象时而急时而缓,感觉就很危险。
“二爷爷!”他哽咽了,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不妨事!”呼了口气,老爷子说道,“毛巾!”
袁彻慌忙起身去拿毛巾,润湿了以后拿过来,而且拿了两条,一条湿的,一条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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