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口立着一块石碑，上书“善入者死”四个血色大字。



在这里，莫问终于遇见了此行的目的，姜明。



准确的说，只是姜明的元神和一缕残魂，一个不愿离去的执念。



姜明就站在那空旷石室的最中心处，面对着那一排排的墓碑，一会哭，一会笑。



仰天咆孝，怒吼连连！



“人道渺渺，仙道莽莽，鬼道乐兮……什么是正，什么又是邪，谁能给我答桉？”



莫问在门口听了一会，随后收起一众分身，迈步而入。



莫问进入锁妖塔时，除了莫一兮给的东西外，随身还携带了一枚古玉，乃是剑圣给予的，言明遇到姜明之时取出。



古玉附有剑圣一丝剑意，莫问以灵力催动后，剑圣便可见到莫问周围的一切，此时那枚古玉便静静的漂浮在空中。



姜明一见莫问，毫不客气的递出一指，瞬间万千剑气激射而来。



莫问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剑主天地对了过去。



“轰轰轰！”



万千剑光对轰，姜明果然实力非凡，肉身早已死去，元神存在百年，汲取了锁妖塔内的魔气，竟然留存到了现在，实力十分了得。



他见莫问接的轻松，好胜之心顿起，打算再次出招。



“且慢，姜明，你是在这里忏悔己过吗？”



姜明闻言，仰天长啸，变得愈加的癫狂了起来，然后勐然转头望向莫问：“我有什么错？”



“你既没有错，分明已死，为何却留有执念，在此徘回不去？”



“我……”姜明张口欲言，可不知怎地，他瞥了一眼旁边那一地的墓碑，再难说下去。



姜明的经历，其实莫问一直觉得他并无过错。



早年间，山下爆发瘟疫，姜明下山解救百姓，遇到了化身女子的九尾妖狐。



九尾妖狐虽然是妖族，可却心地善良，与姜明一起解救了无数百姓，期间她更是不惜牺牲自己。



两人也因此相连，奈何门规如此，其师逼迫他杀妻证道，使得姜明陷入对蜀山和正道的怀疑中，最终酿成了惨剧。



莫问叹息道：“你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在我看来，你并没有错！”



姜明闻言后，扭头向着莫问望了过来，道：“那是门规错了？”



莫问摇了摇头道：“蜀山如此门规，乃是为了维护道统的纯正，在我看来，这也没有错。”



说到这，莫问略做沉吟，似乎重新组织了下语言，再次道：



“错的是你的师傅姜绝之，他名字绝，做人做事更绝，这才酿成了如此惨剧，人分正邪，妖自然也有善恶，岂能一概论之？”



姜明似乎有所触动，可很快就再次冷声道：“这几天你在锁妖塔中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到了，既然妖有善恶之分，你为何大肆杀戮？”



莫问断然道：“分辨善恶，做事讲求对错，这是你所追求的，是你心中的道，不是我的！”



说到这，莫问语气一变，满是肃杀道：“杀伐由心，任性唯我，这是我的道。”



姜明沉默片刻，道：“那些都是我的师兄弟，却被我杀了，这些都是我的罪孽。”



莫问冷哼道：“杀就杀了，你这些师兄弟，都是些人云亦云、善恶不分之辈。



他们要杀你的妻子，男人为保护自己心爱的女子而拔剑，天经地义，何错之有？”



“我真的没有做错吗？”姜明喃喃问道。



莫问叹息了一声，道：“你道心不坚，犹豫徘回，这才是你痛苦至今的根源，既然认定的路，便该一往无前的走下去，踌躇不定，只会自寻烦恼！”



莫问这边一统歪理邪说忽悠姜明，却把蜀山掌门静室之中，通过秘法默默看着这一切的剑圣给气坏了，他实在想不到莫问竟然会说出这样一套理论。



简直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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