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赐他自尽。”贺瑶蹙着柳叶眉,轻轻咬了咬唇瓣,“我阿姐亲自去太子府督办的,凡是府中所有人,一概赐白绫,就连太子妃也不例外。若是不肯……那便由内侍代为执行。”
姜梨吃惊地抱紧酒壶,“朝堂……朝堂还真是可怕……那……那太子殿下自尽以后,谁来当太子呢?”
贺瑶愣了愣,她竟没想过这个问题!
如今宫里年长知事的皇子只有薛贵妃的儿子元杰,其他皇子要么早夭,要么尚在襁褓之中,难道帝后要立元杰为太子不成?
元杰将来若当了皇帝,薛家必定得势。
那她家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一想到这,贺瑶顿时忧心忡忡,连羊肉锅都不再美味。
元妄依旧耐心地帮她剔鱼刺,薄唇噙着些许笑意,“陛下年富力盛,立太子一事倒也不必着急。更何况,没准哪里会突然又冒出个半大的皇子呢?”
贺瑶望向他,“元哥哥如何知晓?”
元妄把鱼肉放进她的盘子里,“猜的。”
夜渐深。
因为惠觉寺的事,群臣都还聚集在御书房,义愤填膺地控诉元庆的罪名。
又有老臣觉得直接赐死太过,流着老泪跪地道:“太子乃是陛下嫡长子,事出有因,禁足冷宫也是使得的,陛下当顾及舔犊之情,何故狠心赐死?!”
皇帝端坐在龙案后,眉头紧锁双眼通红,“逆子!朕没有他那种儿子!”
珠帘后,张台柳慢条斯理地吃着茶。
牡丹红宫裙曳地,金色烛火映照在她华贵的凤冠和耳坠上,折射出璀璨冰冷的暗芒。
她低垂眼睫。
直接赐死,是她下的令。
皇帝并没有说什么,只吩咐贺沉珠按照她的话去办。
皇族和世家男人大都如此,他们对子嗣根本没有过多的感情,他们只会因为爱一个女人而顺带爱那个女人的孩子,若是厌恶一个女人,那么连她所生的孩子也会一同厌恶。
所以她想要皇太子的命,皇帝连皱眉都不曾。
张台柳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又听见外面传来太监的唱喏声:
“贵妃娘娘到——”
环佩伶仃。
薛贵妃领着三皇子元杰踏进御书房,柔柔屈膝:“臣妾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更深露重,臣妾担忧陛下的身体吃不消,特意让御书房为陛下准备了宵夜。”
说着,颇为贤惠地提着食盒款款上前。
张台柳透过珠帘望去,明明已是深夜,这对母子却精心打扮过。
她笑了一声。
知道的,以为他们是来送宵夜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新丧,这母子俩奔着太子之位来的呢!
贺沉珠才从太子府回宫,悄然移步到珠帘后,附在张台柳耳畔低语:“娘娘,太子夫妇已经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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