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美熊咋舌,“虽说大表姐不近人情了些,但凭她的容貌和才气,再加上一身的本事,不知道多少名门大族喜欢这样的儿媳,洛京城里还没有哪家舍得退她的婚吧?罗青鹤果真是疯了!”
贺瑶轻嗤,“如今才知道悔过,早已晚了,阿姐才不稀罕他呢!”
两人说着话,背后冷不丁传来一身轻咳。
两人转身望去,罗辞玉安安静静地站在门廊边。
背后说人家兄长的坏话,终究不大光彩。
两姐妹对视一眼,贺瑶尴尬地走上前去,“罗姐姐也来做客了?此间无趣,我们去花园里逛逛吧,园子里有一棵梅花树,两百年了,是我们家最贵的树呢,这个时节正在开花,我领你去赏花?”
罗辞玉自然不会推拒。
到了花园,众人远远瞧见一位郎君正在树下舞枪。
郎君穿箭袖束腰的劲装,一把古朴的亮银枪舞出赫赫风声,枪花如雨,树梢上积雪的梅花瓣也都被带落,远远瞧着十分赏心悦目。
走近了,贺美熊点评道:“到底在战场上历练了一整年,表兄的枪法,比起去年又精进许多,我瞧着,比我阿兄甚至还要略胜一筹。”
贺瑶也赞叹地暗暗点头。
论文,洛京城的年轻一辈里就数顾停舟最出彩。
但是论武,当真还没有比她兄长更厉害的。
贺青云练完一套枪法,擦着汗走了过来。
贺瑶介绍道:“阿兄,这是镇国公府的罗姐姐。”
因为贺沉珠的婚事,贺青云并不怎么待见镇国公府的人。
他疏离地略一颔首,掂了掂亮银枪,转头瞥向贺美熊,“来过几招?”
贺美熊立刻来了精神,“来呗!”
两人在梅花树下过招,贺瑶领着罗辞玉在不远处欣赏观望。
贺瑶见罗辞玉今日出奇的安静,不由好奇:“大过年的,罗姐姐怎么倒是变得寡言少语了?莫非还是因为世子爷和我阿姐的婚事?你放心好了,这件事是不会影响咱们的感情的!”
“并非是因为那件事。”罗辞玉蹙着眉心,“你也知道,我从前仰慕魏九卿,一直想嫁给他,常常因为他跟家里闹,倒是耽搁了两年议亲相看的年纪。如今过完年,我也十七了,母亲为我的亲事着急,年前托媒人为我说亲,挑了陈丞相家的嫡子,订了正月初六,去街上茶楼里相看。经历了魏九卿这一遭,我如今对郎君敬谢不敏,只想在家中待着,实在是不愿出去相看。”
贺瑶笑嘻嘻的,“要不我替罗姐姐打听一番?别的不敢保证,但他后院有几个小妾、有几个相好的丫鬟,身体有没有隐疾,保准给你打听得明明白白!”
“休要胡闹。”罗辞玉娇嗔,“打听这些私事像什么话,给人家知道,定会取笑我。”
那边正在打架的贺美熊回过头,提议道:“依我看,罗姐姐也不必出去相看,喏,正好青云表哥也不曾议亲,干脆你俩凑一对儿得了!知根知底的,两家从前又有过婚约,大表姐和世子爷闹掰了,你俩可以续上呀!两家继续当亲家,多好的事儿!”
贺瑶眼睛一亮,“这个主意不错!罗姐姐,你看我阿兄也算一表人才,功夫也是极好,年纪轻轻就是战场上的小将军,你们郎才女貌,多般配呀!”
罗辞玉的俏脸早已涨得通红,紧紧捏着绣帕,“你……你们……不得胡言乱语!”
贺青云也收了亮银枪,呵斥了两个妹妹一句,又转向罗辞玉拱手作揖,“两位小妹向来顽劣,罗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罗辞玉连忙福了一礼,“女儿家打趣罢了,辞玉未曾放在心上。”
贺瑶和贺美熊凑一块儿瞧这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笑得揶揄。
镇国公府的人走后,贺瑶心里还挺遗憾的。
她瞧着,罗辞玉端庄秀美又有主见,与其嫁给丞相府的嫡公子,倒不如嫁给她阿兄,将来定能把平西将军府打理得极好,对她这个小姑子也定会极宽容。
正月间热闹了几日。
贺瑶还没玩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