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突然传来。
回廊尽头,穿着灰色朴素袄裙的少女像是自由的小麻雀,欢快地直奔而来。
少女从头到脚都没什么钗饰,唯一贵重的是发髻上的一根百合银钗,因为常年奔跑在西北的太阳底下,肌肤微黑,五官却清爽秀丽,笑起来时又甜又野,像是生长在大漠边城里的一颗酸野果。
她一把抱住贺瑶,“二表姐,我这一年可想你了!对了,你说把什么藏起来?”
她松开贺瑶,自顾拿过刘管家手里的东西,“哟,胭脂水粉!还有绢花,真好看,我们宁州是没有这样的款式的。这些都是给我买的吗?谢谢二表姐!”
小姑娘高兴坏了,拿起绢花就往头上簪。
贺瑶讪讪,“你若喜欢,就都送给你吧。”
“靴子……”贺美熊又摸了摸精致的靴面,“二表姐,听说你的未婚夫从凉州来了洛京,这是给他买的吗?二表姐,我还没见过他呢,他功夫好不好?比起我阿兄如何?二表姐,他最好不是读书人,否则我可是不欢迎的。我这就找他切磋切磋,他若是打不过我,那也不配当我的姐夫!”
小姑娘扭头就走。
贺瑶惊吓不轻,小侯爷手无缚鸡之力,对上贺美熊不是找死吗?
她连忙拽住贺美熊,“等等!”
贺美熊不解,“二表姐,一年不见,你的豪爽气儿都去哪里了?扭扭捏捏的,可不是咱们贺家的女儿!”
贺瑶只得诚恳道:“小侯爷确实是个读书人,并不精通骑射功夫。你找他切磋,这不是欺负人嘛?要不,我跟你切磋?”
贺美熊顿时满脸嫌弃,抱臂唾弃,“呸,堂堂贺家的姑爷,竟然不会骑射功夫!连咱们女儿家都征服不了,将来如何征服蛮夷?!我不要,我不要这样的姐夫!”
她任性的很,发完脾气,把那双新靴子丢在地上踩了踩,一溜烟跑走了。
贺瑶弯腰拾起靴子,心疼地揩去上面的鞋印。
刘管家打着哈哈,“表小姐是这般性情,将来再长大些,说亲嫁人就好了。她一个人来洛京过年,二姑娘担待着些。”
“我已经是大姑娘了,才不会把她的孩子气放在心上。”
贺瑶擦干净新靴子,心情愉悦地继续去找元妄。
元妄正在书房看账。
馒头窟的账本,侥幸在那场大火中幸存下来。
如今他拿到了令牌,馒头窟的势力尽归他所有,他已经责令人手重建馒头窟。
原来的名字不吉利,所以他为了贺岁岁,专门把馒头窟改名为贺岁楼,还和顾停舟那边达成了协议,今后不再做违法乱纪草菅人命的事,并且每年拿出两成利润孝敬朝廷。
只是私底下,他打算仍旧继续向世家们贩卖兵器盔甲,这可是日进斗金的好生意。
“小侯爷?”
外面传来礼貌的叩门声。
元妄藏起账本,装模作样地翻开一本诗集,“请进。”
贺瑶捧着新靴子进来,瞧见他在读书,忍不住弯起眉眼,“小侯爷,我是不是打搅你啦?”
元妄注意到她穿了新袄裙。
崭新的红袄裙,虽然依旧没什么华丽繁复的刺绣,但剪裁合体,衬得贺岁岁身姿纤细挺拔,气色红润小脸娇艳,像冬日里腊梅枝头上一只喜俏俏的雀鸟。
他自觉他们的关系该更进一步,于是道:“总唤我小侯爷怪见外的,不如改个称呼吧?”
贺瑶脸蛋红红,娇羞地期期艾艾道:“那……那我唤你元哥哥,可好?”
小娘子轻声细语,在冬日午后的书房里,散发出暖甜软绵的气息,像是咬一口就甜到心坎里的醉枣。
书房外面,跑来偷听的贺美熊白眼翻到了天上,模仿着贺瑶的语调,阴阳怪气道:“‘元哥哥’、‘元哥哥’,也不嫌恶心!哼,等你一走,我就进去把他打一顿!”
房里,贺瑶宝贝般献上新靴子,“我最近偶然得到了一笔钱,喏,特意给元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