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助兴,许是那个时候身上沾了脂粉香,但我在那里并没有干任何坏事。如果你不喜欢,我下次不去了就是。”
少年字字恳切,不像是在撒谎。
贺瑶背对着他,更加无地自容。
是了,小侯爷温润如玉言行端正,绝非魏九卿那种胡搞乱来的人。
她怎么突然就上了头,在那里患得患失拈酸吃醋呢?
话题是她挑起来的,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干脆趁这个机会挑明心意?
可是……
可是那种话多么叫人脸红心热,她哪里讲得出口呢?
她咬了咬唇瓣,厚着脸皮勉强重新面对元妄,小声道:“我……我并非是在拈酸吃醋,小侯爷莫要误会。像我这种知书达理温柔婉约的姑娘,才不会因为未婚夫衣袍上沾了脂粉香,就小气吧啦的拈酸吃醋。”
春风轻盈,一朵红石榴花轻轻巧巧地落在小娘子的双髻上,衬着她鬓边的两枚银流苏,十分娇艳可爱。
可她绯红的小圆脸比石榴花还要鲜红欲滴,像是将熟的稚嫩青杏,美貌俏丽的不像话。
元妄照顾她的脸皮,“我理解的。”
贺瑶唯恐他不理解,补充道:“我……我就是怕你乱花钱。仙乐坊那种地方可烧钱了,有的歌姬很坏的,她们会缠着你讨要赏钱的!不像我,我……我只会心疼小侯爷……”
她说完,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是什么虚伪的言语,她又不是承邺行宫的九公主!
元妄微笑,“我自幼老实,从未逛过那种地方,没想到如此可怕。多谢贺小娘子提醒,今后,我都不去了。”
夕阳温柔。
少年褒衣博带清爽干净,站在石榴树下,本该遗世独立,偏偏那双上挑的桃花眼弯如月牙多情撩人,比红艳艳的石榴花还要灼人心扉。
世上怎会有如此乖巧听话的小郎君?
像一只会摇尾巴的小奶狗。
贺瑶的心都要化了,腼腆道:“你……你唤我岁岁就好,我阿耶和阿兄,都是这般唤我的。”
岁岁……
贺家的小娘子事事都好,连小字也是极好的。
世上怎会有如此温柔婉约的小娘子?
像是住在月宫里的小仙女。
元妄凝视她的娇颜,郑重道:“岁岁。”
携着满院花香的晚风吹过,吹得贺瑶鬓边的银流苏叮铃作响,也吹红了两人的面颊。
是夜。
贺瑶换上窄袖夜行衣,抱着孙默的首级,策马去了天司判。
值夜的几名侍卫盯着案几上的首级,目瞪口呆。新笔趣阁
好半晌,他们咽了咽口水,“你真把他杀了呀……”
贺瑶不在意地吃了口茶,“区区莽夫,杀他有什么难的?”
侍卫面面相觑。
孙默生得虎背熊腰力大无穷,徒手就能拔起一棵树。
贺家小娘子却轻轻松松就能把他的首级带回来……
贺家小娘子,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贺瑶交完差,笑眯眯道:“我去卷宗室啦!”
她起身,不小心碰翻了茶盏。
青瓷茶盏砸在地板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屏风后传出慵懒喑哑的声音,“又在吵什么?”
贺瑶无辜地眨了眨眼,压低声音问道:“今日你们这里当值的,不会又是那位小顾大人吧?”
侍卫们惊恐地点点头,“贺小娘子你完了,你又吵醒他了……”
正说着话,顾停舟披着件外裳,睡眼惺忪地踏出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