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求财。既然咱们是同乡,那我索性做个好人,饶过你这一回。只是从今往后,你必须为我郭家办事!”
她珠翠满头,漂亮的罗裙红得刺目。
元妄看着她,忽然想起了师妹。
她也是师父收养的孤儿,才九岁的年纪,跟着他们东奔西走吃尽苦头,在凉州大旱的那几年,懂事的把自己的馍馍省下来给更小的弟弟妹妹吃。???.xxbiquge.c0m
凉州闹饥荒,刺史郭端平不肯开仓放粮。
那时候是真饿呀……
眼看大家都活不下去了,他带人打劫粮仓,师妹跟他们一起闯进粮仓,饿得抓起一把干玉米粒就往嘴里塞,险些活活噎死过去。
后来他们被郭家的护卫发现,拿了棍棒刀剑便要杀他们。
混乱之中,师妹落在最后。
等他回头去救时,那么小的女孩儿,被护卫们破口大骂“小贼”、“婊子”,残忍地用乱棍打死。
她趴在血泊中,眼耳口鼻都是血,稚嫩的脑袋破了那么大一个血洞,衣裳也被鲜血染得通红,像极了郭盈盈这身罗裙的颜色。
临死前,她的手里仍旧紧紧抓着一把干玉米粒,嘴角还有未嚼烂的玉米……
元妄的眼睛渐渐猩红。
有的小娘子一出生就享尽荣华富贵,可是有的小娘子,到死都在为一口粮食奔波,连罗裙都不曾穿过。
“你盯着我做什么?”郭盈盈不悦地护住自己,“你该不会是对我见色起意吧?!”
“见色起意?你配吗?”元妄压抑住杀意,讥讽,“你不拆穿我,并非是想做好人,而是怕我把凉州的情况说出去。你怕天子知道凉州大旱民不聊生,把你阿耶撤职查办。你怕荣华富贵灰飞烟灭,你怕再也过不了锦衣玉食的日子——”
“住嘴!”郭盈盈慌张地打断他。
元妄狞笑,眉梢眼角都是戾气,“好好珍惜现在的日子,对你们郭家而言,也没剩几天了。”
意味不明地说完,他径直离开。
郭盈盈狠狠咬住嘴唇,“阿兄,咱们怎么办?”
桃花树后又走出一位郎君,正是郭奋勤。
郭奋勤一改刚刚在众人面前的谄媚,憨厚老实的脸变得阴毒可怖,阴沉沉道:“此人留不得了,为了咱们郭家的前程,必须尽早除掉!来人!”
……
元妄回到宴席上,远远瞧见贺瑶跪坐在案几边。
她欢欢喜喜的和几位小娘子玩行酒令,有人输了耍赖,她便娇笑着端起酒往人家嘴边送。
桃树叠云堆雪。
她鬓边的银流苏清脆伶仃,因为喝过酒的缘故,两靥酡红明艳,很是娇憨可爱,像一颗渐红的小苹果。
贺家小娘子被娇养长大,是贺大将军的掌中珠,未曾见过血,也未曾见过死亡,是养在锦绣富贵窝里的一株花。
她与他,并非一路人。
从来不是一路人。
元妄看了片刻,转身朝园外走去。
贺瑶正玩得起劲儿,一位小娘子推了推她,“贺二你还玩呢?喏,你们家那位小侯爷是不是要走了?”
贺瑶瞅了眼元妄的背影,连忙起身,“今天便到此为止吧。说好了哦,以后若是小侯爷去国子监读书,你们可一定要求你们阿兄阿弟,千万别跟他说我成绩倒数的事!”
她叮嘱完,匆匆去追元妄。
她在别墅门口追到元妄,想起自己的淑女设定,连忙拿手帕矜持地擦了擦额头薄汗,细声细语道:“小侯爷这就要下山了吗?”
元妄道:“出来看看风景。你继续玩,我等你。”
贺瑶暗道,定然是宴会上的人他都不认识,觉着无趣才会出来看风景,而她只顾着和小姐妹玩耍,竟然把他独自撇在一旁。
她懊恼自己照顾不周,柔声道:“我喝了几盏酒,已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