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城门初开,便有三人自城内漫步而出。
“师父,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不太好吧。”
洗过澡、换了新衣裳的沈守正扯了扯顾清的衣袖问道。
“人生自古伤别离啊,少说一句,少见一面,伤感也便能减轻几分。你现在年纪还太小,等长大以后就懂了。”
顾清悠然长叹道。
“师父,你确定不是为了躲开何家小姐才跑的?”
“啧啧啧,一个小女娃子而已,为师躲她作甚。好啦,咱们也要分道扬镳啦。九棍兄弟,我这孽徒就拜托你看照一段时日了。”
行至岔路口,顾清对九棍抱拳说道。
断了一条胳膊的九棍挤出一丝微笑,声音虚弱的说道。
“都是自家人,应该的。”
“师父,你要多久才能来京城找我。”
沈守正死死拽着顾清的衣角不肯撒手,晒得黝黑的小脸上满是不舍。
“快则一两月,慢则半年吧。事情办完我就立刻赶去京城。”
顾清也不确定下一次进入这个空间会是什么时候,所以只能含糊回答。
晨曦映照下,一高一矮的身影渐行渐远。
昨日苦战过后,丢失的一部分税银在送葬队伍拉着的棺材里被找到。正如之前顾清猜测的那样,张岱之所以焚毁何府主楼,不仅是毁尸灭迹,同时也是为了将盗出的税银熔炼成块,塞入凿空的棺木四壁之中方便偷运出城。
这样一来,何家主母的尸骨为何只剩几块残骸便有了合理的解释。当然,一同被焚毁踏碎的还有何家的十多个下人,所以棺木中盛敛的碎骨到底是不是何家主母,也就没人能确定了。
税银全数追回,加之有张岱腰牌和福阿六被当场人赃俱获作为证据,何汝道最终无罪释放。
出狱后得知妻子惨死,何汝道像是瞬间老了十几岁,对于官场也是看透了,心冷了。决定辞官,带着女儿何淑萱和亡妻的灵位,回家乡务农。
与何汝道一般对官场彻底失望的还有肖风池。他也辞去了总捕职务,昨夜便已离开文登城,就此浪迹江湖,逍遥快活。
李奉孝昨晚接到急令,镇海关右卫奉命参与此次北伐,着他即可前往汇合,也已于昨夜离开。
此间事了,顾清也要离开了。
光线渐渐变暗,黑暗从四面八方朝顾清涌来。
就在顾清即将被黑暗吞噬的一刻,他看到一匹奔马自城门里冲了出来。
马上的少女不停地朝她挥手,口中呼喊着什么。
未等顾清作出回应,眼前便是一黑。
光柱发出的刺目光芒顾清已经习惯了,闭上眼睛待逐渐适应了后,才重新缓缓睁开。
黑暗中,六道刺目的白色光柱,照亮了六扇房门。
三层和六层是软包防盗门,四层和七层是绿色油漆木板门,五层和八层是雕花格栅门。
因为之前已经有过分析和决断,顾清这次没再犹豫,深吸了一口气打开通往第三层的防盗门,直接走了进去。
刚走进门里,顾清就听到身后有风声响起,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后脑一阵剧痛就晕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清缓缓睁开了眼睛,感受到后脑的剧痛,伸手一摸触碰到肿起的大包,顿时没忍住痛呼出声。
我这是在哪里?
四周光线昏暗,勉强能看清楚此时自己是在一个面积很大,看装饰和布局应该是个客厅的房间里。房间两面有窗,透过敞开的窗户,能够看到外面阴暗的天空,还能听到阵阵海浪声。
自己坐在一个单人沙发里,而在身周的长条沙发上、椅子上、地毯上,还或坐或躺的有十个人,全都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啊!”
突然响起的尖叫声吓了顾清一跳,只见躺在长条沙发上,穿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