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就不需挂心了。”
苏羡鱼点头，偷偷看了一眼看不清面容的太和山灵。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山灵大人身上多了一种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不是来源于幼时拥有过来自对方的偏爱。
从山灵大人出现开始，她就再自然不过的进入了熟稔模式。
多年未见，就是关系再亲近的亲人好友，也会生出许多生分来。
何况是高高在上不问俗事的山灵和诸事不挂心被拉上皇位硬凑数的苏羡鱼。
“山灵大人，此番前来，还有一件正事——”苏临渊整理好衣袍，恭谨行礼。
“霖国皇位更替，新帝依规来到太和山祭拜先祖接受始祖考验，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还请山灵大人对陛下多加照料。”
苏临渊向来放心不下这个有主意的妹妹，总是安安静静的待着，一点也不像苏而那样闹腾。
脑子又灵活，总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
要是不小心触犯了什么禁忌，他连伸手去帮的机会都没有。
只有请这座山的主人照看着。
“吾自会看着。”
“自行离开罢。”山灵瞥了苏临渊一眼，挥了下衣袖，将直愣愣站在那儿身姿如修竹的青年送到了山脚下。
有点没摸清事情的发展走向的苏羡鱼盯着脚下凋花的地砖，没想明白怎么殿内突然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目光慢慢的偏向立在一旁的山灵大人，那种熟悉感又冒了出来。
“听兄长说，我们的名字，是山灵大人取的？”
“是取自‘临渊而羡鱼’么？”
“是，也不是。”银发的山灵犹如神明，立在偏殿灵石瓦透下来的光束下，教人一时分不清哪个更耀眼。
“你们的名字，对应了各自的命运。”
“苏临渊凝望着霖国几乎已成既定的命运走向，肩负着振兴霖国的命运踽踽独行十数载。”
“而你，是所有人都在等待的那一尾能让死水活起来的鱼。”
苏羡鱼似懂非懂，关乎命运，她总是茫然的。
命运不是该掌握在自己手中么？怎么会早就已经成为定数？
既然能够预知到未来，那未来发生改变，又从何说明预知是正确的呢？
“那苏而呢？”
“他起了一个承接的作用。”
“从苏临渊手中接过责任，然后转交到你身上。”山灵目光平和的注视着面前年轻的君主。
“意思是说，我的两位兄长，都已经走完了被规划好的那部分人生，是么？”
“可以这样认为。”
“那我呢？我所遇到的一切、我即将要去做的一切，都是已经定好的命运么？”苏羡鱼微微仰起头，试图和高高在上的山灵大人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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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灵大人没有摆什么高高在上的架势，他走下了高台，微微俯下身子，和这位年纪很轻的女皇对视。
“君主的命运，从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君主所做出的每一个抉择，都得到了神明的许可。”
“霖国的君权神授，从来不是虚言。”
这个时候，苏羡鱼又觉得山灵大人很像女官大人了。
“‘临渊而羡鱼’的下一句是‘不如退而结网’，放弃了无意义的坚持和期许，选择了尝试新的道路，不破不立。”
“你是神明认可的君主，去选择你真正需要的传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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