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欠,一边给连慎微的右手腕上药一边抱怨唠叨,“……虽然我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吧,但你当年这筋和经络断了之后,还进了蛊虫,废的也彻底啊。”
“我跟我爹我俩人,给你缝缝补补,绣工都快赶上蜀州绣娘了,正常用没啥事儿,但它可经不起拉扯,厉宁封手劲多大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躲啊?疼一疼是不是很爽?爽吗?”
一到睡前风恪就暴躁,俗称闹觉。
他抠出来一小块药膏,用小玉轮在自己好友手腕上碾来碾去。
连慎微:“……”
并不爽。
他自知理亏,识趣的没火上浇油。
天南进门来,手里拿了一个小竹简以及一个小盒子。
“主子,忠义侯府的。连同之前的东西,我从城郊的庄子里一起拿过来了。”
连慎微打开竹筒,里面是一封信,写得密密麻麻的,粗略一看,和他猜测的差不多,说的正是今天比武的事情。
[师父亲启:
今日与一人对决,一招败于对方。对手无内力,手无剑茧,徒儿疑问有三……烦请师父解答。
近来回京,有闲暇,不知师父身在何处,徒儿想当面拜谢师父教导之情。
以及,上次寄给师父的东西,不知师父喜不喜欢。]
连慎微思忖片刻,他知道厉宁封的弱点都在哪里,今天在接风宴上他摸的清清楚楚。
等手腕上的药膏吸收了,他便把手伸向笔架——
“不行!”
连慎微手一抖。
天南都被吓了一跳。
风恪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你干什么干什么?!”
连慎微默了默:“回信。”
“……来来来,你握着,写,我看着你写,”风恪亲自挑了毛笔,在砚台上蘸了蘸,塞进连慎微手里。
连慎微握住,这笔在他手中悬停空中,笔尖轻微颤抖着。
他顿了顿,左手握住右手手腕,稳住后,往纸面落去。在写第一笔之前,毛笔被风恪夺走。
风恪脸色不好看,丢出三个字:“别写了,写不好的。”
连慎微看向他,“我觉得我能写好。”
青年唇边的笑意未散,屋内还燃着地龙,他穿的薄薄的青衫,坐在昏黄的灯烛下,透着股温润清隽的书卷气。
一场巨变,几年时间,就能把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
可还是一样的固执。
九年前,连瑜白醒来,也是在春日,梨花初开,他知道自己右手废了、且内力不能动用之后,没有任何异样反应,只是当天下午便穿上了方便练功的劲装。
[“风恪,即使不能用内力,我觉得我还能用右手挥出剑。”
少年握着一柄最轻的木剑,汗涔涔的重复着最简单的劈砍动作,却始终都没有挥出一次不发抖的剑锋。
风恪听见自己的父亲叹息道:“别去劝,他迟早要过了这一关。”
他就一直在角落,和父亲看着那个挥剑的身影。
连瑜白不知疲倦地一直练。
直到手中木剑脱手而出,他练握都握不住了的时候,才愣怔静默在梨树下。
少年站了整整一晚,梨花落了满肩。
有那么一瞬间,风恪觉得,他这个骨子里十分骄傲的发小,脊背不似先前那般挺直了。
连瑜白看着地面的木剑,在黎明之前,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木剑,依旧是右手,依旧不知疲倦地开始挥出。
风恪抬头,他看见自己的父亲眼圈发红,不忍的闭上了眼。]
风恪回过神,其实他一直都知道,他发小的左手剑也很不错,只是骨子里有一股劲儿,撑着他不肯认输,撑着他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