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忍,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流星地上了楼上的客房。
李沐尧起初还害羞不已,将头埋在段云时怀里不敢看周围,给人看到了多丢人啊,到了客房门口才偷偷朝下面扫了一眼,客栈空空如也,才惊道:“这客栈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早就让穆南提前过来清场了!”
“哦……”听着他胸腔间透出的笑意,她将头埋得更深了些。
唯一跟来的丫鬟踏雪已经帮她换好了床铺,见他们进来就退了下去。
段云时轻轻将她放到了床榻上,从腰封里拿出一个瓷瓶递给她,“那个……你涂一涂吧。”
“嗯?”李沐尧不解。
“涂那里的伤药。”段云时俊脸微红,有些不自在。
“哦……”李沐尧顿时明白了,耳根火热一片。
段云时唤来踏雪就出了房间,踏雪匆匆进来急道,“世子妃,没事吧?”
李沐尧已经脱下了外衫,发现里面的亵裤已经粘连在了血肉模糊的大腿上,一阵龇牙咧嘴的疼。踏雪常年练武骑马,是有经验的,忙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俯身帮李沐尧割开裤子。
揭开粘连的布料,上药,略微洗漱一番花了近半个时辰,李沐尧疼得眼泪直流,段云时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她哭红的小脸,心中又疼又酸软。
踏雪很有眼色地告退下去,轻轻关上了门。
段云时刚在床边坐下,李沐尧就扑进他怀里,不让他看她的脸。
段云时失笑,
“疼吗?”
李沐尧在他怀里点头。
“还逞强吗?”
李沐尧再次点头。
段云时无奈,侧头轻吻她的额头,随后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些,心中幸福满溢,这是她头一次在他面前示弱,虽然又“逞强”了回去。
连日来的赶路,两人都是累极了的,很快便相拥而睡,直至天亮才醒。在段云时的坚持下,李沐尧留在客栈再休息一日,他先进京。
“你都是在密道里等,我那边还不知要花几日,你明日再上路,从城外的密道进入定是赶得及的。”段云时边穿衣服边再次安抚。
“嗯……”睡了一夜,腿上依旧生疼,李沐尧也自知难以上路,终是不情不愿地应下了,她伸手帮他理着衣襟,“你小心些……”
“信我,放心……”段云时轻啄她的唇瓣,忍下不舍,启程上路。
……
李府,地牢。
与丈夫庄庸关在一处的文氏这几日都是惶惶不安,彻夜难眠。
她向皇帝告密求得庇护,前些日子皇帝也处置了陈国公府,宁夫人失了势,她以为一切都没事了,她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有李沐尧知晓,她念在舅父的情分上定是不会主动说的,那自己便可安然无恙了。
十日前,丈夫突然紧张无比地告知她收拾细软,有人要带他们离京,没成想才出府就遭遇截杀,就这般狼狈无助地被关进了李府地牢。
是宁夫人的告发?还是李首辅一人的主意?或许……是皇上?李首辅知晓自己所做之事吗?思绪纷乱,她无法确定,愈发惶恐焦躁。
隐隐听到外面的更梆声,入夜了。
一直躺着的庄庸翻身而起,同她低声耳语道:“夫人可觉得今日不对劲?”
心中慌乱的文氏哪有这心思,摇头。
庄庸轻声解释,“这个时辰外面的看守应该轮换了,可今夜已过了三刻钟,并无人来。”
文氏也觉察到了不对劲,惊恐地看着丈夫。
庄庸见状柔声宽慰妻子,“别怕,今日不对劲,警醒着些。”
两人如同往常一般合衣而卧,但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约摸两刻钟后,牢门外的过道处传来轻微急促的脚步声,文氏吓得身子不住地颤抖,庄庸搂住妻子,继续装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