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惊天的理解力?和另外三位新晋高位阶的有知者论及的神秘完全不在一个层次啊。
几位邃晓者很难想到,那三位会员所受到的大部分启示,范宁在入梦“火花场”之前就已掌握,再加上他在“焚炉”的坚持时间最久,所思考的都是更提纲挈领,更直指要害的问题。
于是布列兹只能试着先将范宁的前两个问题作简短解释。
“攀升路径”结构崩坏的问题,有一些直接原因,但根本原因不明,它现有的样子并非它以前的样子。
在远古时期如第2史后期,人类地位卑微,早期的艺术形式如壁画、舞蹈或歌谣刚刚萌芽,但那时辉塔的结构更为稳定,七种“格”与七重门扉完全呈现对应关系。
比如“飞蛾”就能保证在穿越第一重门扉、晋升邃晓者的过程中足够安全,“锻狮”则能很容易找到“辉光花园”的降落点,然后穿越更上方的第四重门扉,被擢升为执序者。
但那只是以前。
「门扉是世界意志的一道道旧伤口,总是撕裂又愈合,有的豁口恢复如初,有的渐成不愈之伤。」——神圣骄都会打着这些旗号行事,当然目前坐在主导席位上的是特巡厅。
在范宁的理解中,这相当于在当前的游戏规则下,“格”在不停地贬值,就像前世的“学历”一样——当然这不是说当代的艺术大师们不如古代大师伟大,而是就事论事地单看神秘侧,想在辉塔中攀升对“格”的要求越来越苛刻了。
所以范宁隐约嗅到了另一个矛盾。
这个矛盾还不在非凡组织与非凡组织之间,而是在于新人与老人之间。
穿越第一重门扉的难度是有增高,但不是非要具备“锻狮”的格。“新郎”不行吗?“持刃者”不行吗?更高处的门扉递推思考同理。
每个人的情况都不一样,每道门扉的情况也不一样,是“飞蛾”就不配追求知识了?要知道探索神秘,本就是风险自偿,这是最朴素的公平正义。
半世纪前“波埃修斯艺术家”机制建立的初衷,是打造更利于“升格”的平台以对抗失常区,并不是为了管控门扉的穿越行为,这个要求在以前是根本没有的。
那些在上个世纪晋升的邃晓者,甚至已攀升到二重三重腔或增生的异常组织有时极具误导性,常常在不知不觉中将人带入疯狂的深渊。
对于这“走不通”的问题,在各非凡组织多年传承的体系中,给出的解决办法是...
“关于七种相位‘拗转’的秘密。”
烛影在四位论及神秘之人的脸庞上跃动。
布列兹简要地作出解释:“相位的‘拗转’能让邃晓者在一定程度上收容其他的‘灵知’,从而在攀升过程中切换至平行门扉,规避掉已扭曲的部位...这需要极其高深的神秘学知识,以及特定的苛刻的实现条件,各学派从古代学者那里传承下来的‘拗转’桉例,大部分背后的原理都难以理解,现今的研习者仅仅是机械式的参照操作。”
范宁点头表示知悉。
他握钢笔的手力度很紧。
将这些更完善的隐知细节补充至自己的认知体系后,他冒出一丝侥幸的心理,又带着一丝确认性的试探,再次提了一个问题:
“所有的器源神都存在严重污染?”
“所有。”布列兹说道。
“这...发生了什么?”范宁抵着笔尖上方的手指有些发白,“据我所了解的秘之执序者波格来里奇成功收容。”
“博洛尼亚学派来自大宫廷学派另外三脉家族联盟,起初继承了‘隐灯’、‘画中之泉’、‘红池’和‘灾劫’隐知,他们看似掌握了四大器源神,但不幸的是,后续污染控制全部已失败告终。”
“‘隐灯’和‘灾劫’被最先放弃后逃逸...‘画中之泉’的污染先是影响了炼金术士协会,后面又出现了已被消灭的‘长生密教’,再然后又是‘调和学派’...‘红池’的污染则是出现了‘血源神教’,后面被消灭后又出现了‘愉悦倾听会’...”
“所以实际上,现今七大器源神的污染仍能勉强控制,残骸仍处在收容状态的,只有指引学派的‘焚炉’与特巡厅的‘刀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