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叹了一口气,只叫她早早休息。
江晚晴会意,转身之际才想到,这院子初始找来就是要自己一个人住的,因此只有一间厢房,陆应淮又没有离去的意思。
她扭捏着回到茶几旁,饮下一口水,“我还不困,师父不如讲讲这几日的见闻。”
陆应淮服下断龙草后,一连几日没有合眼,又在大都会与百门藏身处来回奔波,间杂计算,有些失神。
月光水影里,他迟疑了句,“什么?”
江晚晴只道自己不困,陆应淮略一揉头,舒缓些了才反应过来。
“你进内室吧,我在这里就好。”说着用手撑住了额头。
江晚晴觉得这个气氛有些微妙,烛火一跳,陆应淮闭目的样子跃然眼前,她撑起身子,悄然推开门扉。
她还记得上一次陆应淮为了她的事情劳心劳力,结果病倒连喝了好几日药才好的事情。
外室暗成一片,江晚晴仔细着自己手脚发出的声响,无声靠近。
一帘清辉透过门框落在茶几上,她隐约能看到陆应淮的手掌放在那里。
怕他腰间的玉珏因为动作撞出响声,她先解了对方身上的玉珏。这样的距离,她甚至能呼吸到他的吐气。
江晚晴的手覆了上去,尽可能轻的将陆应淮整个人背在身上。虽是秋日,夜晚早早就冷了下来,陆应淮冰凉的指尖让她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迈着步子往内室去了。
陆应淮早在江晚晴推门的时候就发现了她,这些年陆应淮经历的刺杀、毒杀少说也有百次,因着这层缘故,只要稍有响动,就算再累他也会登时醒来。
不过他没有出声,他在江晚晴身后,看着她笨拙地背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到内室,将他放在床上的时候,一个错手险些让他头先落地。
陆应淮感受到她拂着胸口喘气,又感觉到有一层锦被盖在他的身上。
江晚晴做完这些,身子一滑,整个人落在脚踏上。她去哪儿睡呢?她瞪着床榻上安然入眠的公子,手上拿着对方的玉珏摩挲。
蛇纹似乎有安眠的作用,她沉沉睡去。
片刻后,陆应淮睁开了双眼。
他看着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徒弟,未过门的妻子,眼中波澜不起。
也不知陆应淮是怎么做到的,第二天早上一起,江晚晴首先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其次就看到数不清的衣服首饰,简直就是要堆满自己房间。
那些衣服大多都是她喜欢的水红色,偶尔几件颜色清淡的,也是较为正式的衣服。
她不曾梳妆,足尖蹭进鞋子就去找陆应淮的踪迹。
外室放了些许罐子,江晚晴好奇打开,竟都是上等的茶叶,还有一些器具摆在桌上。
屋外有水声,江晚晴跑过去,不期然地和陆应淮的眼神对上。
整个院子被修建一新,想来也是陆应淮的手笔。
“我们不是要回去吗?”
陆应淮道,“风伯和崔晏他们还有事未完,等他们事了再走。何况今日你不是要去找上官旭吗?”
他这句话就像一道惊雷在江晚晴耳边炸开,她胡乱套上衣服,跑出院子,还不忘告诉陆应淮,“我去去就回。”
树影里,陆应淮将剩下的茶浇在原地。
江晚晴猜到上官旭是不怎么肯给自己找什么好事的,不过陆应淮都回来了,她也不想着混进陈国官府中,谋个一官半职了,毕竟身上还有千丝的毒要解,她这一辈子估计只能跟在陆应淮身后了。
这可真是叫她痛心疾首。
出乎意料,上官旭久久没能出来接见她。
她一开始还耐着心性,在大堂打转,时间久了,她随手抓过一名官役问还要多久。
那官役从后堂出来,脸色本就不太好,被江晚晴这么一抓,险些吓得跪下,见是江晚晴就和撒豆子一样,说开了。
原是上官旭的一位同僚之子,夜眠花柳巷的时候杀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