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
陆应淮的手在长案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膝盖,江晚晴心下了然当下也不装了,一抬手,“还请这位大人讲述前因后果。”
“前因后果?”上官旭冷笑一声,他早就听闻这齐国有个女纨绔不学无术,没想到对方连当初闹得四国俱惊的寒门录一事都不知,心中更是轻视,不过他还是清了清嗓解释,“十五年前,女王继位推行新政。其中最广为人谈的一项便是寒门录。”
上官旭透过层层轻纱,语带嘲讽,“女王兴建多所太学,以供寒门子弟、贱民读书。如今朝堂之上,有四成官员都出自女王的太学。”他的眼神像鹰一样锁在江晚晴身上,话明明是对着江晚晴说的,但是言外之意嘛自然是一腔不满冲着女王去的。
江晚晴眨了眨眼,“有什么问题吗?”
上官旭内里骂了句草包,还是开口:“须知四国无论哪一国,靠的都是世家贵族!如今的朝堂已非早前先帝还在时的朝堂!”上官旭指着依旧跪在地上的文洋,“我等贵族与这等贱民共食同样菜色尚不及挑剔,他何来的脸面!”
这话说的,席上有的人洋洋得意,有的人涨红着脸。
贵族还是寒门一眼即可辨出。
江晚晴点了点头,“所以大人是想追随先帝?”
上官旭被这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复气得只想吐血,他还没来得及出言嘲讽就看到江晚晴一脸正色。
“老实说这样的菜色我常在齐国盛京的樊颂楼食用,想必各位也知道我齐国三宝中的樊颂楼挥金如流水,何况盛京在内陆,这样的菜色只会更加昂贵。”江晚晴恭敬地一拜,继续开口,“民女长食,却不代表民女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得的。民女虽然不在朝堂之上,可在我齐国也见过不少官员士子。眼下看来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其他贵族看不下去哄声道:“有什么区别?我家族世代为陈国金戈铁马!如今寒门子弟十八年苦读便可追赶,可对得起我的祖宗在沙场上为陈国拼杀?”
江晚晴觉得好笑,转身看着说话那人,点头认可,“不错,你的祖宗,或者说这席上诸位贵族的祖宗,具有功勋才能被封赏。”
上官旭被夸得飘飘然,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没想到江晚晴的下一句话就把他锤落云霄。
“可为什么寒门子弟苦读仅十八年,就能追得上贵族几世代积攒下来的功名、利禄甚至是人心呢?”江晚晴对上了上官旭的眸子,前者将后者震慑到说不出话来,“难道问题的根源不在诸位的身上吗?”
文洋本跪着,鼻尖贴地,他做好了出言被廷杖的准备,没想到贵族们的火力统统被一个海外使者吸引去。
他早就听过坊间传闻这位使者,在大齐有如何的不堪,但今日一见似乎并不如此。
江晚晴目光逡巡席间,“对不起诸位祖宗的不是女王,也不是陈国的子民,更不是普天之下的寒门士子。若诸位真有惊世大才,为何到你们这一代反而家族名声开始不如往前?”
上官旭忘记了自己刚才还在话里有意无意的指摘女王,从席间奔出跪在地上,头磕的麻利。
“还请女王为我等做主!”
江晚晴听着心里泛起恶心,做主?啧,这一副小绿茶的操作,还是自己刚才高看了对方啊。
万事都是有第一个人做领头羊,第二个、第三个才会聚在一起。
江晚晴看着满殿跪着黑压压的一片,叩首的动作整齐划一,要不是自己只是个炮灰女配,她都要觉得这是故意做的局陷害自己了。
说不清是过了多久,层层轻纱被太监挑开,女王一身金袍坐在龙椅上,坠在额心的明珠悬在空中。
不得不说,岁月给这个女人脸上勾勒出皱纹的同时,也在那些沟壑间填满了雍容典雅的气质。新笔趣阁
江晚晴对着这样一个人,很难和那些个趣闻里的女王联系起来。
也许是看女王挑开了白纱,以上官旭为首的贵族子弟更是劺足劲,那扣头声。
江晚晴下意识抬眼看着房梁,怕把上面的灰镇下来。
女王启唇:“你就是齐国的江晚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