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知道有个老头儿,做了几十年的藏书阁值扫,最后抵达无矩之境,天地之间任他遨游,便是天道都为之忌惮。”
“得~又是你梦里的故事对吧?”徐凤年白了周寂一眼,撇嘴道。
“那就说点现实的。”周寂笑道:“你之前的名声不比他还差?就允许你韬光养晦,就不能许他藏得比你还深?”
想到之前那个妄图用‘聪明才智’解决一切问题的自己,徐凤年不禁有些感同身受,颔首道:“那倒也是。”
再次说及轩辕家的那位老祖。
坐在旁边啃鸡腿的李淳罡这才提起一丝兴趣,不屑道,“这老家伙还活着呢?当初我们还在徽山牯牛降大雪坪上斗过剑呢。”
徐凤年好奇道:“谁赢了?”
李淳罡瞥了眼端着花盆起身的周寂,坐直身子,正颜道:“我只输过王仙芝啊。”
瞧着这位李剑神底气有些不足,徐凤年哑然失笑。
从离开北椋开始,这一路李淳罡在周寂手上吃了不少苦头,光是那天被胰皂水冲得漫天泡泡,就足以让他产生心理阴影,就连雨中施展一剑仙人跪的绝技时,都不敢再盘旋升空,旋转落地。
起初听到周寂说与王仙芝‘十零开’的时候,徐凤年还以为是在说大话,现如今,即便还没有抵达武帝城,徐凤年就已经相信即便是王仙芝都不可能将李淳罡逼到如此窘境。
周寂端着花盆横了徐凤年一眼,警告他不要拱火。
徐凤年讪笑着点了点头,将嘴边的挑衅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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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望山跑死马,远看徽山将近,车队仍旧走了整整三天方才抵达歙江之畔。
庆幸的是,袁庭山死后,这一路再没有遇到轩辕家派人阻截,这份庆幸在轩辕青锋看来却是最大的讽刺。
登上牯牛降大雪坪,入问鼎阁受老祖亲传,在她看来,这是天大的机缘,而阻拦的不是争权夺势的三叔,而是她最瞧不上的父亲。
但她所不知道的是此番回山,自己将要面临着什么。
歙江江面。
一艘大船从徽山方向而来,而在这艘大船的后方,一只小小竹筏随着江水缓缓划来。
轩辕敬宣扫了眼竹筏上面的一老一少,虽不知具体身份,但从他们身上的道袍瞧出出自龙虎。
轩辕敬宣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转眸看向身边的大哥轩辕敬城,不屑的意味又浓了几分:“大哥多久没下山了?站得稳吗?要不要找人扶你?”
说着抬眸看向山道拐角显露出来的一只车队,笑道:“你看,人到了。”
袁庭山虽死,轩辕青锋的行程却一直在向家族通传。
眼看女儿茫然无知的踏入泥沼,轩辕敬城微闭双目,露出不甘之色,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握,睁开双眼时,眼底闪过一丝坚定决然之意。
“袁庭山是大哥派出去的吧?可惜了,老祖点名要收青锋,谁也拦不住。”
轩辕敬宣冷笑一声,无意理会自己这个窝囊废的兄长,运足真气,声音扩散开来,“青锋归山,做叔叔的陪你爹亲自来接你!”
令人不适的假笑在江畔的山林回荡,林间鸟雀惊飞,马匹嘶鸣。
周寂掀起车帘看向江面驶来的那艘大船,掏了掏耳朵,皱眉道:“聒噪~”
周寂的声音很轻,对比在山林回荡的笑声简直微不可闻,偏偏就是这种微不可闻的训斥,响在轩辕敬宣的耳畔犹如惊雷一般。
令人不适的笑声戛然而止,整个山林陷入片刻宁静。
轩辕敬宣只觉眼前一黑,脑袋嗡声不断,江面轻微晃动的甲板仿佛置身于狂风巨浪中的浮萍,踉踉跄跄的向一侧歪倒,若非有人及时扶住,恐怕就要一头栽进歙江,沦为轩辕家的笑柄了。
用力的摇了摇脑袋,轩辕敬宣运转真气调理内息,当他恍过神来,惊觉刚刚扶他的竟是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