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气来,脖子锁骨都是疼的,疼得他发颤。
在国外这几年,他偶尔会想起池柠的好,亦或是梦到当初古城那次落水,却也时而陷入梦魇,梦见池柠冷着脸看着父亲倒在血泊里一点一点没了生气。
现在却突然告诉他,池柠其实只是无能为力,不是见死不救。
秦云礼走出单元楼,瓢泼的雨倾泻下来,砸在他身上,像是他对自己的控诉,秦云礼整张脸苍白如纸,发梢微湿。
助理连忙过去给他撑伞。
上了车,秦云礼整个人愣着,失神空洞,只轻声说:“去池柠家。”
助理愣了一下,这才把导航递给司机。
秦云礼看着这场雨,想起了当年很多事情。
其实没有谁刻意过来跟他说,是池柠害了他父亲。
当初知道这个噩耗的时候,他立马就赶去了医院,大厅里一般几乎都是父亲的同事,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认得脸的不认得脸的几乎都在。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池柠。
她脸上还有没擦干净的血迹,衣服上也都是暗红的颜色,整个人抱膝木讷地坐在地上,仿佛被抽去灵魂沦为了木偶,漂亮的脸冷得令人心惊。
“那不是池柠吗?”
“对啊,这次池柠不是在后勤待命吗,怎么秦队还是因为抢救不及时走了?”
“那不就是见死不救?”
“不是我说,秦队对她一直这么好,她这么做实在是太恶心了。”
“要是她抢救及时,秦队肯定不会走。”
那是秦云礼在医院听到的对话,再后来就是陈队过来跟他道歉,他把他推到一边让他们把爸爸还给他。
死亡证明那些东西,他一个都没拿。
那个时候年轻幼稚,也爱自欺欺人,仿佛不拿那些东西,父亲就不是真正的死亡,仿佛恨上了池柠,一切就有了发泄的出口。
再后来就是葬礼,他们一手操办的葬礼,那是他第二次见到池柠。
她一身红裙,刺眼得要命,放下一束开得不错的栀子花就离开了。
秦云礼拒绝了所有人的邀请在那里待了很久,直到池柠再次上山,走到他面前说。
“喂,太阳快下山了,走了。”
这是她对他说的第一句话。